?叶轻舟还处在应激状态中,打架的脑子异常活跃,思考的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这个突然冲出来的人是谁,是救她的还是害她的,只是因为他实在抓得太紧,才不得不跟着他跑。 歹徒还在穷追不舍,高个子的不速之客一边跑一边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周边的情况,然后果断拉着叶轻舟跑进了密林。乌云遮住了月亮,茂密的树林里更加阴暗,叶轻舟几乎看不清路,只知道自己是在往山坡上跑,无数小树枝划过她的脸和脚踝,可她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身体的所有感知只剩下了被攥紧的手腕和不断奔跑的双腿。 “喂,你没事吧?”拉着她的人忽然问。 叶轻舟一怔——是黎溯! 黎溯拉着她躲到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警惕地四下查看。歹人已经没了行踪,可是漆黑的夜色和阴森的寂静还是让人草木皆兵。 “他走了吗?我看不清。”叶轻舟用气声问。 黎溯也把音量压到了最低:“不知道,这里不安全。” “那怎么办?” 黎溯一咬牙:“上树!” 叶轻舟毫不犹豫地一点头,手脚就攀在了树干上。黎溯本来还打算扶她一把,结果手还没抬,人家叶轻舟已经跟猴一样蹭蹭蹭地就上去了。 “你属猴?不对,你属鼠,一样,爬高都是熟练工。”黎溯也跟了上来,找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坐。 叶轻舟笑了笑,在心里暗暗推算了一下:“你属龙?” 黎溯顿了顿才说:“我属虎。” “啊?”一向波澜不惊的叶轻舟也破了功,她不是不能接受黎溯比同届的学生大了两岁,而是不能接受他竟然只比她自己小两岁。 或许是一同逃难的经历催生了一点革命友谊,黎溯难得有耐心地解释道:“我上学晚了一年,中间又休学了一年。” 叶轻舟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心想,挺好,挺正常,没毛病。 然后两个人就坐着休息没再说话,直到叶轻舟发现黎溯一直按着自己的左腿。 叶轻舟偷偷伸手一摸,那一截裤腿湿漉漉的,她两指下意识地一捻,随即大惊失色。 “你刚才被他割伤了?!”叶轻舟低呼一声,然后又觉得不对,再伸手摸,发现那片湿透的布料并没有被割破。 黎溯忍耐着回答:“应该是刚才跑得太快,以前的旧伤撕裂了。” 叶轻舟也顾不上研究这个“以前的旧伤”是怎么来的,甚至没反应过来这里面有语病,只知道从刚才逃跑到现在已经快半个小时了,黎溯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黎溯本想靠按压止血,但是他本来就贫血,此刻两手有些发软,使不出多大力气。叶轻舟二话不说,唰唰两下脱掉了自己的衬衫,又让黎溯闭眼,从内衣里面抽出两片硅胶垫按在了黎溯冒着血的大腿上,用衬衫充当绷带发狠勒了几圈打了个结,然后双手交叠,死死按住了他的伤口。 叶轻舟一丝力气也不敢松,几乎半个身子都扎进黎溯怀里了也没发现。她洗发水的茉莉花味道源源不断地飘散到黎溯面前,令人放松的清香气息很好地缓解了他伤口的疼痛。 黎溯心底涟漪微动:“你……” 他的声音贴着叶轻舟的耳朵响起,叶轻舟骤然发觉他们两人竟然离得如此之近,又气急败坏又不敢出声地冲着黎溯低吼:“喂!天地良心,我这次真不是故意要碰你的!你失血过多力气不够,再这样下去小命就得交代在这!我是在帮你,别又说我动手动脚!” 黎溯没想到自己就说了一个字她居然反应这么大,看来从前真的是嫌弃她嫌弃得有点过头了。而这个一直遭到自己嫌弃的女人,抱怨归抱怨,手上却一点没松劲。她绝不会想到,那个正在被她照顾的人,此时此刻心里竟会突然漫起一点可怜她的想法来。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