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柏刃抢世子之位来了,你指望着当世子妃是不是,也不看看你一个乡下野丫头配是不配!” 侯夫人在一张楠木椅子里坐下,盯着姜宛月道:“杨嬷嬷,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做咱们侯府的规矩!” 杨嬷嬷是个看着三四十岁的妇人,生得五大三粗,很有一把力气。 姜宛月这种弱柳扶风的清瘦身子都不够她一巴掌扇的,在杨嬷嬷朝着她就要走过来时,姜宛月忽然就哭了出来。 美人落泪,楚楚可怜,可惜侯夫人完全不会怜惜,冷冷地看着她。 姜宛月跟站不住似的一把扑在了侯夫人的怀里,这下杨嬷嬷也不好去侯夫人怀里打人,只迟疑地看向侯夫人。 侯夫人嫌恶地蹙眉,正要将人推开,就听姜宛月声音凄楚地喊了一声:“夫人……” 活像是受了大委屈似的,姜宛月拿一双发红的清澈无辜眼眸望着侯夫人,接着道:“宛月怎么敢和夫人耍心眼,可都是按照夫人教的做的,一句没错过,您不信问报信的丫鬟去。” 侯夫人一怔,倒是记起来丫鬟来报信时,的确说了姜宛月怎么威逼孟柏刃的,她心生疑窦,冷声问:“既不是你搞鬼,孟柏刃为何不但不走,还生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 姜宛月心里有些无语,孟柏刃要回自己的位置怎么就是大逆不道了,不合你心意就说不合你心意呗? 她低垂眉眼,暗自垂泪,委屈地道:“夫人这话还是疑我了?可夫人也不想想,就是泥人也有几分火气的,孟柏刃或许被刺激过头了才反倒生出争抢的心思,又或许……他舍不得侯府这泼天的富贵?” 侯夫人倒是将她的话听了进去,本就对孟柏刃有偏见,觉得他爱重权贵不愿意去做乡下小子也有道理,神色稍缓,话却阴毒:“你若敢欺瞒于我,可就得小心你全家的性命!” “宛月不敢。”姜宛月忽然说,“夫人想也瞧见了孟柏刃脖子上的伤口?那可是他自己拿匕首划的。” 侯夫人哪儿会注意孟柏刃的脖子,闻言,蹙眉:“他好端端伤自己做什么?” 姜宛月仿佛有些害怕似的道:“他说……若是府里要赶他走的话,他就不活了,还要拉着二少爷一起去死!” 侯夫人神色惊骇似的浑身一震,失手打了桌边的茶杯。 姜宛月赶紧避开。 杨嬷嬷扶住侯夫人,侯夫人的手都在颤,气得声音都粗了:“逆子!这个逆子!当初在肚子里就不安生,我就知道他是个来讨债的,我说怎么生下他来以后倒和他处得亲了,谁知道旻儿竟不是亲生的,现在这个逆子又回来讨债来了!” 姜宛月见她气得狠了,顾不上自己,也就安心了。 旁边的杨嬷嬷安慰道:“夫人息怒,依奴婢看,夫人暂时还是不要动大少爷了,免得真把他给逼急了……这种乡下长大的孩子就是无知无畏,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侯夫人气得胸口喘了几下,道:“倒成个祸害了,也罢,他大字不识,又不通礼数,空有一副皮囊好看,又能有什么出息!” 说着,侯夫人冷锐的目光扫了姜宛月,道:“你给我好好盯着他,有什么事及时禀报!” 姜宛月乖巧道:“是,夫人。” 侯夫人这才带着一众奴仆离开了。 姜宛月看着她的背影也是大开眼界,偏心养子到这个份儿上她也是头一回见,侯夫人这个母亲才更像来找孟柏刃讨债的。 * 淮阴侯要带着儿子去见的客人是他们家的世交,京中的禁军指挥使陆勇,他们两人也算是一块儿从国子监出来的,只是淮阴侯进朝廷做了文官,陆勇则去从了军一路做到了指挥使的位置,深得圣上宠信。 一同来府上的还有指挥使的嫡子陆崖,今年十七岁,只比孟柏刃大了一岁,如今也在国子监上学。 淮阴侯想要让嫡长子入国子监读书,只是又怕他出身乡野去了国子监面对那些贵族子弟会处不来,因此就让介绍他和陆崖结识,好让陆崖这个哥哥关照、提点着他。 但此时的淮阴侯还想不到,到最后陆崖反倒成了孟柏刃的跟班在国子监“惹是生非,为祸一方”。 淮阴侯笑着道:“刃儿,这位是宫中的指挥使大人,是为父的多年知己,你便唤一声陆世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