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兵……” 一句话终究未说完,悬在半空的手骤然垂落。 沐惜月心脏骤停一瞬,“哥——!” 这声凄厉的叫喊惊得野猫四蹿。 “你撑住。”她喊上两个小丫头帮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拖进医馆,擦擦脸上的泪水,拿出包扎用的药箱,手却抖着打不开。 大丫连忙帮她打开,熟练地递过去纱布和药水。 沐惜月咬着牙,撕开粘在他身上的衣服,迅速帮他多处伤口止血,可那血止不住,汩汩往外流。 很快纱布就红透,她不放弃地继续往上加。 里面听到声响的国舅等人已经出来,景墨接手大丫的事,并吩咐道,“去把门关了。” 她听话去关门。 两人轮流给沐冠英止血,扔在地上的红布越来越多,血完全打开闸口。 她麻木地更换纱布,躺在床上的早就没了鼻息。 老景头看不下去,试图阻止她的无用功,被她一把推开,“让我试试。” 说着起身,示意景墨继续止血,自己则开始给他做心肺复苏。 拿出最大的劲儿用在他身上,可他就像个布娃娃,任由她如何用劲,他毫无回应。 “哥。”她小声叫道,拍了一下他的脸,“哥,你别吓我。” 两人才见面多久,竟然就要天人两隔?她不接受。 她一定可以救回他。 可心肺复苏无论做多少次,他没有任何复苏迹象。 连景墨也彻底放弃。 “惜月……”老景头年纪最大,尚有一劝之力。 “我不信。”她喃喃道,无意识地压着他没有起伏的胸膛。 景墨看不下去,强行将她抱到一边,嘴里劝着,“惜月,看着我,冷静一下。” 沐惜月茫然望着他,倒是没有再闹,眼神空洞。 “冠英他已经……” 其实身为医生,她最清楚不过。 心肺复苏做了半个小时,已经无回天之力,且这里的医疗设备并不先进,要救一个被砍了几刀、刀刀毙命的人,实属登天之难。 她并非感性之人,被叫醒后摇摇晃晃地站稳身子,重新拿起手术刀。 “惜月……”以为她还要继续,景墨担心地叫了一声。 “没事,哥哥临走前留了一个字,我确认一下。”她已然恢复冷静,眼底是克制的悲恸,闭上眼缓了片刻,再睁眼时手指的颤抖已经减弱。 她缓缓剖开他的肚子,在最熟悉的胃器官里找到那块让他丢了性命的东西。 沉甸甸的虎符,带着余温,她紧紧握住,眼底浮现恨意。 就是这个东西,让她亲爱的哥哥付出生命。 此刻其他人才终于明白沐冠英为何丧命,脸一瞬间都僵住,国舅无言跪下,面上沉重。 沉默中,她眼睛通红,瞳孔震动,隐忍的情绪忽然爆发,她捂着虎符,失声痛哭。 景墨默默地走到她身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温柔地抚着她的脊背,给她无声的安慰和依靠。 “哥哥……”她声音嘶哑,眼泪控制不住,连说话都在颤抖,她还记得早晨他离开时灿然的笑脸。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