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会扫兴。 时瑾初垂着视线扫过她一眼,她情绪低落下来,让人心底也跟着不舒坦。 邰谙窈从他怀里退出来,她也没说什么,垂着杏眸: “嫔妾不耽误皇上处理政事了,先行告退。” 她低眉顺眼,规矩得不行。 时瑾初也冷下情绪。 觉得她脾气真是大,一点不顺着她心意,她就要变脸,仿佛刚才殿内的温情根本没有存在过。 时瑾初语气沉了下来,透了一点警告:“杳杳。” 邰谙窈有点烦躁。 她知道这样不对,也知道她没资格和时瑾初生恼,但她就是有点控制不住情绪。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气氛过于紧绷,她不喜这种控制不住自己的状态,自厌的情绪猝不及防地冒出来,邰谙窈的脸不着痕迹地白了些许,她呼吸渐渐急促,指尖刺入了手心,带来一阵疼意,让她保持住清醒。 时瑾初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他脸色微变: “张德恭,传太医!” 他站起身,立时扶住女子,低脸问:“哪里不舒服?” 邰谙窈被迫地靠在他怀中,她不说话,只是固执地摇头,时瑾初冷下脸,他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只见她杏眸红红,染着自厌和嫌弃,情绪浓得骇人,她死死地咬住唇,唇瓣将要溢血,令人触目惊心。 时瑾初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 他也不懂,分明之前一切都好好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时瑾初没办法和这样的邰谙窈置气,她闭着眼,泪水啪嗒一声掉下来,砸在他手背上,泛着些许凉意。 时瑾初掰开她紧咬住唇的牙齿,指腹一擦,余了些许殷红,黏腻得让人情绪也变得糟糕: “太医来了么?!” 他声音中的怒意不作掩饰,殿外倏然乱成了一团,有人推开殿门进来,元宝拉着太医匆匆地跑进来。 时瑾初没管其余人,他打横抱起女子转身去了偏殿。 偏殿有软塌,能够让邰谙窈躺下,时瑾初才将她放下,她就一点点蜷缩起身子,几乎是要抱着膝盖缩成了一团,她浑身都在抖,额间和脖颈处的青筋极其明显,指骨都攥得发白。 邰谙窈浑身冰凉,她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整个人都沉浸在发病的痛苦中。 殿内气压倏地将了下来,时瑾初没离开软塌,他眼底情绪很冷,张德恭觉得头皮发麻。 李太医埋头替仪嫔诊脉,他其实觉得仪嫔的脉象有点古怪,按脉象看,仪嫔也不像是有病的模样,但偏偏她的状态,谁都说不出她是装出来的话。 李太医心底隐隐有了些许猜测,但如今,他只能说: “仪嫔是旧疾发作,请皇上命人去太医院抓药煎药。” 他没有再开药方,而是直接从药箱中拿出一张药方递给了宫人。 只要懂得医术的人看见这张药方,就会发现这其中的药材只会起到让人镇静和安神的作用,这只是一剂简单的安神药。 时瑾初察觉到李太医的神色异样,他直接问: “仪嫔为何会发病?” 李太医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猜测说了出来:“微臣觉得,是情绪所致。” 众所周知,人在极度难过时,是会觉得浑身发冷和颤抖的,仪嫔主子的状态就和这种情况有点类似。 仪嫔主子曾经应该的确是得过重病,让她留下的阴影过深,以至于产生了后遗症,换句话说,仪嫔更多的是一种心病。 李太医话落后,时瑾初眉眼的情绪渐渐寡淡了下来。 殿内气氛有点压抑,宫人们轻手轻脚的,行走间连一点声响都没有,许久,有人端来药,时瑾初亲自将药喂给了某人。 服了药,邰谙窈的情况肉眼可见地有了好转,她不再发抖,但她依旧蜷缩着身子,她背对着所有人,软塌上的靠枕悄无声息地湿了一片。 宫人不知何时退了下去,偏殿内只剩下时瑾初和她二人。 有人替她擦掉了脸上的泪痕,动作很轻却不容忽视,让邰谙窈从汹涌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她一点点地睁开杏眸,安静地落在眼前人身上,没人说话,殿内只有她时不时吸着鼻子的声音。 许久,终于有人打破沉默: “是朕说错了话。” 他语气看似平静,但谁都听得出其中的生硬。 邰谙窈一惊,她杏眸仍是湿漉漉的,却是控制不住地抬眼望向他。 她仓促地颤了下眼睫,有点失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