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总这般,让别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瞧轻嫔妾。” 她的裙裾被弄得有点脏,时瑾初没让她再穿,他的外衫不知何时落在女子身上,将女子遮得严严实实,又得一声埋怨,时瑾初居然都有点习惯了,他掐了掐女子后劲的软肉,淡声道: “别胡思乱想。” 邰谙窈转过身,背对着他,呼吸都还乱着,她才不和他争执。 殿内安静了下来,邰谙窈不着痕迹地半耷拉下杏眸,片刻,她听见身后传来些许动静,是有人起身。 邰谙窈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没动。 她也没抬眼,也没去瞧起身的时瑾初要做什么。 直到有人端了杯盏,喂了她一口水,邰谙窈呼吸稍轻,终于肯掀眸,她闷声道:“您做什么?” 时瑾初没松杯盏,又让她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问: “朕说什么了,叫你闹起情绪?” 邰谙窈噎住,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情绪来得忽如其来,也莫名其妙。 许久,她埋着头,瓮声瓮气地说:“嫔妾有忧虑,您不安慰嫔妾,还怪嫔妾胡思乱想。” 她本来就不是正儿八经入宫的,这宫中所有人都默认着她日后不能登临高位,时瑾初又总是白日来,她很难不去想,外人会怎么看待她? 时瑾初有时候是真觉得她在胡思乱想。 例如现在,外人如果知道闻乐苑的情况,到底是看轻她,还是嫉恨她,答案根本不言而喻。 偏她想不明白。 但时瑾初不能怪她,她惯来心思敏感,再怪她,指不定人的想法歪到哪里去。 时瑾初顺着她的话:“不会有人知道。” 她又不说话了。 见杯中的茶水见底,时瑾初终于把杯盏放下,他借着水清洗了手,邰谙窈听见声音,忍不住地埋了埋头,有人慢条斯理,将手指擦拭干净后,才在她侧脸抚了抚,转而道: “日渐冷了,你这闻乐苑也冷得厉害,你惯来体弱,平日在殿中,就去暖房待着。” 合颐宫是有暖房的,除了主殿是有地龙的,再有就是这暖房了。 邰谙窈轻颤了下杏眸。 她记得,每个宫殿内的暖房都是默然归属于该宫的主位娘娘的。 没有主位的宫殿,便是有暖房一般也都是闲置。 时瑾初一出声,就是一个恩典落下。 偏偏是邰谙窈需要的,她那点情绪立时消失得很快,杏眸都灼亮了些许,她仿若迟疑地问:“这样会不会不符合规矩?” 她声音都软了下来,与其说她是在忐忑会不会不合规矩,倒不如说她在向时瑾初要个保证。 这前后的态度转变,让时瑾初看得堵心,懒得理会她,再倒好的一杯水,也不喂给女子了,而是自己一饮而尽。 殿内有了动静,外面人也敢敲门,绥锦等人端着热水进来。 待邰谙窈重新梳洗后,时瑾初又陪她吃了个午膳,才离开闻乐苑。 颉芳苑,云贵嫔等了许久,只等来了一个圣驾去了闻乐苑的消息。 她有一刹间绷不住情绪。 邰谙窈! 又是邰谙窈! 皇上什么时候不能去看望邰谙窈,偏要挑在今日? 和云贵嫔满腔怨恨不同,赵修容倒是不意外的皇上的举止,玲霜伺候着娘娘,不禁道: “云贵嫔和仪嫔本就有龃龉,今日后,只怕会闹得更不可开交。” 云贵嫔位份比仪嫔高,如今又有孕,仪嫔这个时候和云贵嫔对上,可占不到什么便宜。 玲霜有点纳闷:“娘娘,您说皇上到底在做什么,这不是把仪嫔放在火堆上烤么?” 赵修容懒散地轻呵了声: “有没有皇上今日一行,她们二人的矛盾都不可化解。” 皇上当然是宠爱仪嫔的,这个时候都不忘了去给仪嫔做脸,云贵嫔有孕后,宫中众人都在观望形势,今日后,便是云贵嫔有孕,谁敢轻视仪嫔? 至少,中省殿那群人,不会因云贵嫔有孕,就有所偏颇。 云贵嫔有孕的消息都传了一日一夜了,御前不可能不知道消息,偏一点动静都没有。 仪嫔什么都没做,却在这时得了恩典。 这般盛宠,中省殿怎么可能不顾忌? 玲霜缄口噤声,许久,她说: “皇上连暖房都让仪嫔登堂入室了,若再来一个搬入主殿,她除了位份上,和主位娘娘就真的不差什么。” 殿内沉默片刻,这个话题叫人不喜,却是事实地摆在那里。 从仪仗到暖阳,皇上对着仪嫔破例也不是第一次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