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活计,伺候一个连妾都不如的“典妻”,才配得上她的心气。 许姨娘被放了回东跨院,她走进西间,吴婆子充当主子,劈头盖脸对她训斥了一通后,便扭着身子离开了。 能从柴房放出来,许姨娘一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对吴婆子的嚣张,一如既往无视,呐呐道:“这般快!文氏,你还真是厉害!” 文素素拍拍小腹,道:“是这里厉害。” 许姨娘一想也是,在塌几上侧身坐了,看到她脚边的炭盆,道:“倒春寒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哪用得到火盆。” 火盆有用,文素素道:“我肚子时常痛,估计快要滑胎了。” 许姨娘大惊,昨夜何三贵从东跨院离开,再回到了柴房,将文素素没吃落胎药汤的事情告诉了她。 “你没吃落胎药啊,究竟怎么回事?” 流产主要原因是胎儿发育不好,再加上外力,落胎是迟早的事情。 文素素也不清楚是哪一种原因,只要达成目的就好,简要道:“我多动了几下,下面一直在流血。血流得不算多,不过,我估计也就这两天吧。到时候要麻烦你,帮着多拿些水进院子,烤一下衣裤。” 原身所有的家当,只一年四季,每季两身换洗的半旧灰布衣裙,秋冬多了一厚一薄两件袄子;另加一只旧银镯子,约莫有二两重。 二两银子就是她一年的身价,穷人命向来不值钱。换作出去过日子的话,文素素清楚,就凭这二两银子,肯定过不了多久。 许姨娘急急站起了身,道:“我这就去!” 文素素叫住了她,“别急,你刚回来,就着急忙慌跑出去,吴婆子会起疑,跟着进来瞧究竟。” 吴婆子先前被张氏痛骂了一顿,许姨娘回来,虽让她得了清闲,她肯定要挣下表现,好去张氏面前邀功。 许姨娘走到窗棂边,掀开条缝隙朝外看去。外面风大,吴婆子躲在门房里没出来,她方低声咒骂道:“吴婆子这个老瘟神,我迟早得让她好看!” 文素素淡淡扫了眼许姨娘,问道:“何三贵对你有情,一起青梅竹马长大,你们为何没成亲?” 许姨娘本想掩饰一下,想到都被文素素撞见了,实属没必要。 她苦笑一下,走到塌上坐下,如实道:“我不愿意嫁给他,不甘心。他家穷得叮当响,我家也穷得叮当响。嫁给他,一起过着穷得叮当响的日子,凭什么?!” 文素素再听到许姨娘提起“凭什么”,肯定了一件事:许姨娘心比天高,能力却不足以支撑她的心气。 “四叔祖家比我家里还要穷,小孙女生得好看,被媒人说进了府城做妾。四叔祖每次前去府城,都带着大包小包回村,家里盖了青砖瓦房,气派得很。她那男人,半截身子都快埋进土里了。至少老爷还身强力壮,生得也周正,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宁做富人妾,不做穷家妻。” “我也想当正头娘子,我就是投胎不好,比不过张氏有个好娘家,伯父是读书人,教出了黄通判这个有出息的学生。” 许姨娘抹了泪,擤了鼻涕,对安静聆听的文素素道:“你可是看不起我,以为我一心只想攀附富贵?” 文素素摇头,道:“这是你的事情,你认为对就去做,做了能承担后果就行,与旁人无关。” 许姨娘怔住,不禁回想起自己的这些年,究竟是对是错。 她没错! 许姨娘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娘家的屋子还不如陈氏的柴房齐整。三间破草屋,父母住一间,两个哥哥住一间,她与妹妹只能住堂屋。几块板子搭在长凳上,冬天铺稻草,夏天就一床苇席,比柴房的干柴堆都要硬。 两个哥哥长大要说亲,家里没钱没屋,媒人都不屑登门。她们姐妹要被赶紧说出去,换亲也好,卖掉也罢,得了银子好给兄弟们说亲,或从同样穷的人家换来姑娘,生儿育女延续香火。 比她小一岁的妹妹老实,被换了出去。她心思活,陈晋山在寻会生养的妾,她得机会进了陈氏的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