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知晦道:“福王一向风雅,喜好诗词,福王妃父亲是翰林院的曹翰林,字画双绝。福王妃自小受父亲的熏陶,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与福王夫妻相和,伉俪情深。王爷很是羡慕。” 文素素露出了丝丝笑意,殷知晦瞥着文素素,摇摇头,道:“什么都瞒不住文娘子,我也就不卖关子了。王爷不喜王妃,倒不是看不起王妃的出身,毕竟他早就清楚,大齐有祖训,外戚不得干政。要是圣上给他指了高门的正妃,那他此生就只是一个亲王了。王妃与姑母脾性相投,聪慧端庄,经常规劝王爷,王爷很是反感。” 周王妃也不好做,管吧,只顶着王妃的头衔,还要做齐重渊的阿娘。不管吧,她身为周王妃,齐重渊、周王府与她休戚相关。 喜雨买了饭食回来,殷知晦与文素素随意用了些,细细商议了接下来的事情,连夜赶回了松江府。 日子一天天过去,秋蚕茧缫成丝,按照契书的约定,交给了锦绣布庄,种蚕桑的百姓,今年大获丰收。 手上宽裕了些,趁着中秋时,赶进城买些吃食,好好庆贺一番,街头巷尾人流如织。 “锦绣布庄的新绸布,时兴的料子,一匹足足比别的布庄,要便宜八十个大钱!卖完即止。” 布庄的伙计卖力吆喝,很快,消息经过闲人们的口,城内几乎快人人皆知。 要买布的人家,当即前去一探真假。 一匹绸布约莫在五百个大钱左右,锦绣布庄竟然便宜了五十大钱,还是崭崭新的布,要是错过,就亏大了。 锦绣布庄顿时挤满了人,除了买布的人,还有小商贩,想要大批量的拿布。少五十个大钱一匹,贩卖到北地去,利再翻一翻,走一趟来回,今年就了过个肥年。 过了两日,福茂等布庄也热闹起来。 “福茂布庄新出了麻布!” “麻布有甚稀奇之处,穷人才穿的粗布,家中有纺机都,妇人长了手都能织!” “这你就说错了,福茂布庄的麻布,是丝麻!软和得很,还便宜,比寻常的麻布,只贵三十个大钱一匹!” “真当?” “去看看就成了,走走走!” 毕竟还是穷人多,福茂布庄倒没被挤得水泄不通,除了福茂布庄,其他的布庄也有各式的麻布卖。 麻布厚薄,软硬大致差不离,只是每间布庄的花纹不同。有万字纹,寿字不断纹,喜字纹,还有读书人喜好的雅致样式。 徐七娘子在后院看着账房送进来的账本,长长舒了口气。 京城那边的信,一封封递来,她总算能交差了。 “东家,东家!”金掌柜声音惊惶,很快就出现在了门前。 徐七娘子抬头看去,金掌柜一头汗,手上抱着一匹布,急急奔到了她面前,“东家你看!” 徐氏做丝麻的布料,徐七娘子只远远瞧一眼,便看出了金掌柜手上的布料是丝麻。 只眼前丝麻的布,又与锦绣布庄的不同,少丝多麻。 徐七娘子伸手捻着布,比不过锦绣布庄的柔软,但远比穷人所穿的麻布柔软,织线均匀,花色上乘。 金掌柜口舌发干,伸出手,道:“东家,这个麻布,比我们的丝麻价钱便宜得得多了去,与那粗麻无异了!” 苎麻布一匹在一百五十到二百文之间,锦绣布庄垄断了丝麻,丝麻与绸布的价钱相近,只约莫便宜二十个大钱一匹。 徐七娘子按在布上的手,用尽了力气方收回来,她努力镇定下来,问道:“郭老三他们的绸布,价钱几何?” 金掌柜抹去了头上的汗,白着脸道:“价钱如常,今年他们的绸布少,说是不便宜。今年他们以麻布为主,说是为了江南道的父老乡亲,特意做他们穿得起的布料。” 迟了,已经迟了! 哪怕不经过京城允许,改织锦绣布庄擅长的丝麻,也已经来不及。 徐七娘子与金掌柜都知道,他们收不到麻。让淮南道织与江南道一样的丝麻布,再送过来,几个月半年就过去了。 他们谁都不清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