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周王妃,“倒是你, 别仗着年轻,就不顾身子, 事情做不完,忙了累了, 定要好生歇一歇。”她又看向文素素,“文氏也是,最近忙着铺子庄子的事情,都累瘦了一圈。” 文素素忙道多谢娘娘关心,“娘娘说得是,我没来过京城,过年的时候,到处看看热闹,吃吃喝喝,就养回来了。” 殷贵妃道:“过年时你的那些铺子买卖正红火,只怕你脱不开身。圣上听闻铺子庄子变动那般大,怕底下的人闹事,要我将你叫进宫,问一问具体的情形。圣上忙,就等下有会功夫,我便赶紧让老罗前去将你接了进宫。” 早间文素素刚起身,大罗嬷嬷就来接她进宫。文素素当时也没打听,反正到了宫里,自然会知晓。 刚见过殷贵妃,寒暄客套了两句,周王妃也到了。文素素敏锐地察觉到,周王妃脸上仿佛刷了一层厚厚的浆糊,笑容挂在上面,不会动,也不会消失。 殷贵妃叫她进宫的来意,委婉道了出来,是圣上的意思。至于殷贵妃圣上想法的解释,究竟是真是假,文素素也不甚清楚。 这时,文素素感到周王妃脸上的浆糊,在一层层皲裂,虽难看,她到底变成了活生生的真人。 文素素谦虚道:“王妃将铺子庄子交给了我,得王妃信任,又出面具替我撑腰,底下的人方没如何反对。我的确动作大了些,定会好生反思。” 周王妃缓缓抬眼,古井无波的眼底,乌云翻滚,逐渐卷上来,将布满眼眸时,她便很快垂下了眼睑。 从进庆兴宫,脑中便一片空白,她看到自己在笑,如往常般端庄自持。听到自己的声音,周王妃陌生极了,她很想抬手摸一摸自己的喉咙,那里有些逼仄,话像是被挤了出来,言不由衷,又刺耳。 圣上果真注意到了文素素的本事,铺子庄子交到她手上,她管得远比自己好。 在外面,文素素给了她脸面,让她在掌柜庄头面前做主。圣上殷贵妃他们却清楚底细,只要是聪明人都看得懂,王府的变动,并非她的功劳。 周王妃藏在衣袖下的手,拽得紧紧的,掌心结痂的伤,又一点点被撕开,不太疼,却让人无法忽视。 那股怨气与愤怒,不甘,就附着那些细碎的伤口,滋生蔓延。 殷贵妃微微皱眉,道:“老二这次得了脸,王府铺子生意又红火,恐招人嫉恨。你们要齐心协力,有商有量将这些困难对付过去。” 周王妃与文素素都一并应了,殷贵妃思索了下,对周王妃道:“福王妃今年不能出门,福王府送来的帖子,差李氏去就是,你莫要去了。” 福王妃不能待客,出面的是府中侧妃,让李侧妃前去赴宴,身份倒也合适。 周王妃说是,“三弟妹那边,我已经差罗嬷嬷去探过病。大嫂那边也去了人。” 殷贵妃淡淡道:“老大媳妇也是个聪明的。徐家姑娘都厉害,可惜儿郎上实在拿不出手。对了,你大哥可到了京城?” 周王妃的大哥薛恽在开春后回京城述职,她阿娘陶夫人已经哭诉过无数次,心疼他在四平吃苦受罪,想要她在齐重渊面前求个情,留在京城六部当官。 齐重渊基本与她很少说话,夫妻之间已经淡漠如水,她找不到开口的时机,也开不了口。 殷贵妃此时主动询问,周王妃心头微松,道:“大哥写了信回来,说是二月动身,三月时便能到京城了。” 殷贵妃道:“你大哥在四平也有好几年了,是该动一动了。后年有科考,年后调动也便宜些,户部那边,让老二去安排个差使。你大哥留在京城,能侍奉爹娘左右,算是替你尽了孝道。” 周王妃彻底放了心,忙起身曲膝道了谢,“大哥能留在京城,阿娘就彻底放心了。到时候阿娘进宫来,估计又会拉着娘娘好一通哭,娘娘莫要嫌弃。” 殷贵妃笑着摆手,“你阿娘也是一片慈母心,为了儿女,总是操心不断。” 文素素眼见周王妃变得越来越鲜活,估计她大哥这个官,做得很是一般。否则的话,身为周王一系的官员,要是得力,肯定早就被推举得高升了。 两人说起了过年的事,殷贵妃问道:“灯棚可准备好了?” 周王妃道:“娘娘放心,还是如往年那般,搭在大长公主等几个尊长的后面。章长史同罗嬷嬷一起去看过了好几次,就怕到时候出差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