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来,竟也走到这么一天。” 他眼眸含笑,似也想起当年她一点一滴走来的时光,不自觉多了几分温柔,低声道,“娘娘无意施人恩惠,却从心而行,积攒下了今日大好的局面,所谓得道者多助,大抵如此。” 四周静谧无声,如她所言,今宵风露冷,可皇后却不顾不管,在坤宁宫的白玉阶上坐下,撑着腮朝他糯糯道,“厂臣可知道本宫的族人么,我讲与你听听?” 他知道眼前人有些醉了,她醉态向来娇憨可掬,想起曾见识过的种种,便浅笑颔首,“臣愿闻其详。” 钟离尔吐出微醺的酒香气,初秋的夜里手指有些冰冷,瞧着天边圆月,想了想轻笑一声,“钟离一族的人,别看百年名门,却实在有些蠢,说愚不可及也不为过。” 她见他只弯着眉眼不语,有些急了,连忙比划着对他道,“你别不信,我知道世人大多不信,他们心里的钟离一族该是工于心计、权倾朝野的,就像厂臣这样。” 他有些无奈,不知道如何就将自己拖下了水,只好无力辩解道,“那想来便都是忠厚老实、一心为民的志士了。” 她笑着点点头,赞许他的头脑灵活,“如若不是这般,又怎么会傻到相信天家荣宠经久不衰,官至鼎盛便可百年无虞呢?我一直觉得,这些固守体面的名门望族,还不及商贾人家来得聪慧,至少知晓变通。” 他上前两步,踏上两级台阶,为她略挡了风,她便仰起头看着他的眼,有些陶醉的痴迷,“我的钟离一门,是一群顽固迂腐,爱慕虚荣,却又着实心眼不坏的人。” 他点头,看着她无限温柔低声道,“我知道。” 她嗯了声,笑着垂首,看着自己精致的袆衣裙摆,“过几日还要去趟翊坤宫罢?” 江淇应声,有些心酸地安慰她,“待到贵妃生产后,去打个照面送上贺礼也就够了。” 她努努嘴觉得麻烦,有些赌气地命令道,“本宫不知道要送什么好,厂臣替我预备罢!” 江淇早做了准备,便只道好,“臣寻了一顶孔雀鎏金宝冠,并着些婴孩的玩意儿,已为娘娘备下。” 她伸手拨了拨头顶珠翠纷繁的九龙四凤冠,对着他狡黠双眸摇头,眉目灵动至极,像是撒娇的幼狐,“厂臣惯会杀人不见血。” 秋风曳曳,这一年的前朝后宫纷争杀伐亦未肯远去,于晨夕暮旦流转之间,踏着盛世鼓声翩然而至。 天鼎七年八月末,翊坤宫贵妃祁氏早产,诞下一女,皇帝却并未赐封公主。 九月初,辽东都司与金人战事愈发吃紧,祁岚数次兵败,且战且退,眼瞧着边境多城大有失守之势。东厂与中书省、户部、吏部、刑部、礼部、督察院、大理寺,以东厂提督江淇为首,俱有官员联名上书弹劾辽东都司都督祁岚勾结敌军,将国土拱手送人,已生不臣之心。 天子于京都八百里加急下圣旨召祁岚回京,祁岚抗旨不尊。 不过三日,东厂率兵押解祁氏叛逃族人数十回京,罢任兵部尚书祁兴邦,责令东厂提督江淇监斩祁氏成年男子十数人,关押祁氏阖族至大理寺牢狱,日□□迫祁岚回京交出兵权。 九月初十,祁岚逃至金人国境,天子下旨以通敌叛国罪通缉祁岚,追捕归京。 九月十一,永和宫兰嫔足月生产,诞下皇帝次子,奏请中宫与乾清宫赐名,皇后以不合祖制为由推辞,上授名永和宫子“砚棋”。 是日,坤宁宫皇后钟离氏请奏,擢次子砚棋生母兰嫔为妃,上允。 天鼎七年九月十五,永和宫兰妃受册封礼。同日,授中书侍郎宁言从一品平章政事职。 祁贵妃早产病重,终日缠绵病榻,中宫钟离氏奏请帝皇,将罪臣祁岚之妹,翊坤宫贵妃女交予启祥宫和嫔抚养,帝皇准奏。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些天微博各种抄袭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身为一个小透明原创作者,虽然写得不如大神好有名气,但是还是对这件事感同身受。几乎所有大作者都被抄袭这个噩梦缠身过,还是希望网络创作环境多一分净土。 希望大家不去支持抄袭作品,打击抄袭、盗版,人人有责。 v文也请多支持,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