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的声音更加伤心了,呜咽声逐渐变大,他一度失声,将手拿起来捂在脸上,镜片上尽是白色水雾。 那些事我没经历过,听别人的叙述是一件很奇怪的体验。 我的身体有一种极其想和李鹤抱头痛哭的冲动,大脑的情绪反应机制又像是被什么压着,迟迟未能下达指令。 “我无数次觉得我是罪人,如果不是当年……不是当年我在那个酒吧工作,我要是不那么反抗,我要是家里的情况能稍微好一点点,你也不会……她也不会……” 我的声音有些哑,手止不住地颤抖,我问李鹤:“当年,十二年前,到底是为什么,李鹤,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殷柳到那儿?” 他抬起头用带着红血丝的眼睛疲惫地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个苦笑,哭腔掩饰不住: “乔浅,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意外,你会信我吗?” 李鹤说,那天酒吧里的环境实在太混乱,他被人打了眼睛看不清东西,脑袋也晕。 他说他听到了酒瓶炸裂的声音,也听到了我的叫声。他原本想过来帮我的,可是还没接近便被人拂开,头又撞到了桌子上。 那种锥心的痛他至今在深夜的时候仍会想起。 冷静下来的李鹤想到了要叫人过来,可那时他的嗓子已经几乎不能发出声音了。 视线模糊之中,他颤抖着手,背着所有人在手机上翻着联系方式,差点被人发现,在那人靠近他之前,被紧张支配着拨出了一个号码。 不巧,那个人便是殷柳,因为邻居的原因,他们有联系方式。 他听到了殷柳在问他什么事,清冷的声音与酒吧的吵闹格格不入。 李鹤拼尽全力,才挤出了几个字。 “乔浅……额……酒,酒吧……” “喂?喂?怎么了?他喝醉了吗?” 李鹤的电话被人挂断,随后玻璃声又清晰地响起。 再之后,他失去了所有感官知觉。 李鹤将脸深深地埋进手心,说:“我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拿着我的手机联系了殷柳,将她骗了过来。 “我醒来的时候,酒吧里混乱极了,有警察有医生,各种脚步声,我坐在角落里,看不清这一切。对不起乔浅,真的很抱歉,我以为十几年过去,我再也没有见到你的可能,可是今天又见到了。” 我有些失神,将橙汁喝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殷柳是怎么死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酒吧那天,殷柳退学那天,车站那天……无数无数的场景像电影一般一幕一幕在我脑海里迅速闪过。 李鹤说的后来遇见殷柳的摸样我完全想象不出来。 我只记得,她离开的时候,长发齐肩,身上掩不住的清冷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