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手指向下,寻到陆清眠的手,将自己泛凉的手指塞进陆清眠的手心,寻求温暖。 陆清眠紧紧攥住了江浸月的手,安抚的捏了捏。 “如果一会儿我发生了什么,或者睡着了,你千万不要送我去医院,只需要带我回家,三天后我就会好。” “江浸月。”陆清眠压低声音,声音里满含警告,“你要做什么?或者说,你想牺牲什么?” 江浸月缓缓弯起眉眼,露出一个十分柔和的笑,“陆清眠,你知道的,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曾经,江浸月被关在那间黑暗可怕的小仓库里,他无数次地祈祷能有人救救他,祈祷神明、祈祷佛祖,祈祷任何可能会出现的奇迹。 他了解那样的心情。 因为了解,所以做不到旁观。 江浸月一点一点从陆清眠的手中抽回手,指尖离开温暖,重新变得冰凉。 他转身,打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陆清眠黑眸里掀起漆黑的风暴,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手背青筋浮现。 最终,陆清眠呼出一口气,走进病房,关上门,拉好了窗帘。 江浸月神情十分平静,他脱下外套,露出了里面穿着的蕾丝蝴蝶结衬衫,正是陆清眠为他改过尺寸的那一件。 此时江浸月没长出翅膀,衬衫后面的两个大洞里露出他奶白的皮肤和瘦削的肩胛。 江浸月早就准备好了,甚至为此穿上了这件衬衫。 陆清眠齿列轻磨,眼神几乎是发狠地盯着江浸月。 江浸月走到病床边,弯腰轻柔摸了摸汤泽斌的小脑袋。 陆清眠在此时关上了病房的灯。 下一刻,漆黑的室内亮起璀璨的金光,六片美得令人窒息的巨大羽翼自江浸月的肩胛伸展张开,高高扬起。 金色的羽毛缓缓飘落,朦胧了陆清眠的视线。 他看着江浸月瘦弱的肩膀,突然意识到江浸月一直是用这样单薄的身形背负着那巨大的六片羽翼,他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江浸月,这样的翅膀沉不沉。 江浸月走到汤爷爷身边,轻轻伸手,搭在了老人满是针眼的手背上,入手的皮肤粗糙干枯,像缺水的树皮。 在两个人手接触后,自江浸月的掌心炸开刺目的金光,金光如瀑布般疯狂灌入老人体内。 随着金光的灌入,江浸月身后六片羽翼的光芒却越来越微弱。 渐渐地,最下方的一对羽翼突然溃散成细碎的点点光芒,消失了。 一对翅膀消失后,江浸月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身形也晃了晃,他像在承受着偌大的痛苦。 这时,趴在床边睡着的汤泽斌被金光晃醒,揉着眼睛抬头,见到微微扇动着羽翼浑身光芒的江浸月,眼睛瞪大到极限,嘴巴也跟着大大张开。 江浸月看见,另一只手缓缓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着抵在了唇中央,“嘘,愿望说出来会失灵的,小斌乖,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变好。” 汤泽斌浑身开始颤抖,抖得连身下的椅子都发出吱嘎的响动,他用力点头,重新趴回床边,捂着眼睛,压抑着哽咽哭泣,却不曾再抬起头看一眼。 很快,第二对翅膀消失了。 陆清眠靠在墙边,黑眸里映着那些细碎的金光,映着金光里的江浸月。 江浸月柔软的黑发无风荡起,双眸微闭,连睫毛都变成了淡淡的金色。 随着羽翼的轻轻扇动,江浸月仰起脖颈,双脚离地,头顶再次出现了陆清眠曾见过一次的金环。 只是这一次,那金环看起来极不稳固,不断有金色的碎屑飘落,金环变得越来越破败。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