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爷我心善,垃圾站里随手捡的。” 小垃圾一双脏手去摸桌上的酒杯,童音中带着一丝威胁:“薛叔儿,你还没摆酒谢我呢。” 薛宝添觉得自己也算怂到家了,还撒童子尿的玩意儿在自己面前就敢如此嚣张,自己还得捧着宠着,谁让他欠这崽子的人情大过天呢。 他下了男孩手中的酒,塞了一杯饮料进去,重新向大家介绍:“白赫,我白爷,佟言的新儿子。” 佟言停住了点歌的手:“谁的,儿子?” 薛宝添将佟言的肩膀一搭,对众人使了个眼色,便有七八只手来抢走了麦克风。 长舒了一口气,薛宝添与佟言窃窃私语:“阎野上次被盛屿用假合同骗到边境,粘上了邻国的一只臭虫,那人用了点阴毒的手段将阎野囚在了国外,全靠这孩子消息灵通,给我报了信儿,才有你薛爷的跨国英雄救美。” “孩子命苦,无父无母,只有一个舅舅还死了,不找个监护人,就得去福利院,孩子野惯了,受不了福利院这样那样的规矩,所以这不是想找个爹吗,人家孩子看上你了,有知识有文化。”薛宝添看了一眼旁边的麦克风,昧着良心夸,“人帅心善,歌唱得也……不错。” 一臂开外的小垃圾喝着饮料,一撇嘴:“胡扯,我不想他做我爹。” 佟言也摇头:“我不想要这个儿子。” 薛宝添不喜欢淡酒,如今也只能妥协,抿了一口酒将撒童子尿的玩意儿踹开,继续和佟言商量:“没让你养他,就是暂时挂在你名下,房子和读书的钱我出,你白捡个儿子,有什么不乐意的?” 佟言继续摇头:“房子和钱都你出,为什么不挂在你名下?” “我不要挂在这个姓薛的名下。”小垃圾抢着说,“我想挂我老大阎野名下。” 薛宝添咬着牙怼人:“你应该像墩布似的挂在沥水架上!阎野今年才多大,还没到能结婚的年纪呢,挂你?你自己也好意思?” 小垃圾回怼:“我老大这么年轻,还没到结婚的年纪,你就好意思霸占他?” 薛宝添不怒反笑,指着小孩儿对佟言说:“知道我为什么把这墩布挂你名下吗?他牙尖嘴利的,就是一人精,你眼神不好,还缺心眼儿,他能帮你防着点别人。还有,盛屿的罪定得不重,那孙子满肚子坏水,规避了所有重责重罪,只判了两年,等他出来肯定还会纠缠你,到时你就说这孩子是你亲生的,气不死他。” 佟言又去翻歌单,显然觉得薛宝添说得不靠谱,随口敷衍:“我也亲生不出这么大的孩子。” “谁青春懵懂的时候不冲动一把?”薛宝添教人使坏时神采飞扬,“盛屿再来缠你,你就让小垃圾叫他‘妈’,这么想想过不过瘾?” 佟言轻笑:“他亲口说了,我配不上他,放心,他出狱了也不会再来纠缠我的。” “万一呢,到时候你可临时找不到儿子叫妈妈。” 佟言认真琢磨了一会儿才点点头,不是为了那句扯淡的“妈妈”,主要是他日子过得清汤寡水,一成不变,像最简单的数学问题一样,无味得令人提不起兴趣。 他又看了一眼小垃圾,低声说:“他看起来好凶,能不能换那边那个孩子?” 薛宝添顺着他的目光去看角落里正往嘴里塞酒酿樱桃的小胖子:“他?孤影残刀,刀哥,我另一个祖宗。帮我找到我那骗子姐夫下落的小黑客,长得可爱,心智不全,横竖就是一个“井”字,怎么看都二,但也能三分钟黑了你的手机,想做他爹,简单,和他亲爹竞争上岗,你年轻帅气,他妈没准能同意。” 佟言:“……”他想想又赞叹,“这么厉害的小黑客。” “能制他的只有你儿子,三天气哭三场。” “我儿子,不是,白赫做什么了?” “不修手机。” 佟言:“……” “还有一个事求你。”薛宝添殷勤地给佟言续酒,“听说你辞了高薪工作,自己单干了?” 佟言端起酒杯,眼中寒意渐深:“一个客户天天到公司闹事,无中生有了各种罪名加在我身上,我不想连累公司,所以就辞职了。” “个人恩怨?” “嗯。” 薛宝添来了兴致:“自从我坐在了董事长的位置上,身前身后都是拍马屁的,一个起刺儿的都没有,之前见我就掐的那些人,心里甭管怎么骂我,现在见面都鞍前马后的伺候着,闹得我都下不来脸收拾他们。现在总算遇到一个下作的,报个名号上来,薛爷帮你废了他。” 佟言想起了赵允升的嘴脸,摇摇头:“不用,已经收拾了。” “写了三千字小作文去骂他?” 佟言叹了口气,垂眸看了看别在自己口袋上的签字笔,想起了那夜巷子里的狗叫声。 深巷,断头路,赵允升逃无可逃。 他转身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