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臊得慌,他松了手臂推开盛屿,沉着脸讽刺:“盛总做饭怎么不用凉杯计量克数了?这么敷衍?” 盛屿关了火,衔着烟用汤勺盛汤:“试了一下随心所欲以及中国厨师的“适量原则”,的确觉得味道更好,也多了些乐趣。” 浓白的汤汁入碗,盛屿端着出门,佟言却默立在原地,在余香环绕中,久未出声。 身后有人唤他:“过来吃饭。” 小黄也叫了一声,意思应该大差不差。 佟言转身走向餐桌,将“过来吃饭”如同“等你回家”一样,一键删除。 刚刚坐在餐椅上,就听到了敲门声,佟言这处出租房平日无人上门,不请自来的只有小黄。 “找你的?”佟言看向盛屿。 男人放下筷子,眼中警觉:“应该不是。” 敲门声未绝,佟言略略思量,起身去开门,盛屿转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细长的链条掩在床幔之下,手持报纸,盖住了腕子上的钢圈。 佟言拉开门,率先而入的是凛风碎雪,将屋子中囚着的暖意一冲,来势汹汹。 日头惨白,打在残雪上晃了人的眼,佟言逆光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人,微微吃惊后,面上的表情似被冷风冻住了,毫无温度地叫了声“爸妈”。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不能来?”佟父的目光越过佟言去看房间里坐着的盛屿,“还是你怕我们来?” 在佟父身后的女人平淡出声:“佟言,你已经大半年没回家了,作为父母,我们自然要过来看看。” 佟言落下眉眼,他的语气与女人很像,平静无波,品的出冷漠:“你们看到了,我挺好的,不用担心。” “这是下逐客令了?” 女人的一句话点燃了佟父的脾气,他伸手隔开拦在门前的佟言,强硬地踏入了房间。 门口的女人未动,她看着皱起眉的佟言,依旧声线平稳:“我能进去吗?以一个母亲的身份。” 女人穿着青白色的老式旗袍,外套灰色的羊绒大衣,盘发淡妆,一派优雅。 佟言回头看了一眼盛屿,见他又如常日般气定神闲、从容淡定,投来的目光清清寡寡,却无端让人心安。 佟言侧身让路,女人施施然而入,瞥了一眼餐桌上的吃食,拉开餐椅,坐了下来。 “昨晚下过雪,路上不好走,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何必天冷路滑亲自过来。” 浓汤的鲜香中混入了缕缕茶香,佟言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开门见山,“爸妈你们既然顶风冒雪过来肯定有事,不妨直说。” 佟父这两年见识到了逐渐冷淡寡言的佟言,却依旧未能适应这种转变,眉毛一立,又想发火。 却被佟母拦下:“不先介绍一下那位先生吗?小言你现在是越来越没礼数了。” 佟言神情一顿,却在下一刻听到了盛屿的声音,男人将目光从报纸上收回,看向佟父佟母:“伯父伯母,鄙人盛屿,是佟言的朋友,最近伤了腿,恕我不能相迎,礼数这块我才是有亏。” 盛屿坐姿闲散,修长的双腿交叠,话中虽有自谦,却全无歉意,目光淡淡扫过两人,似审视也似全不在意。 “朋友?!”佟父炸庙,“什么朋友一早就在一起吃饭?” 佟言躬身给小黄添狗粮:“就是一早能在一起吃饭的朋友,爸,需要我细讲吗?” 佟父一拍桌子:“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知道检点了!宁愿住在这种破屋子中,和男人同居,也不愿听听我和你妈意见,走走正道!” “他就是小赵口中的那个保镖吧?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你能得到什么?只能为父母的脸上抹黑!”佟父拍着自己的脸颊,“我现在被人戳脊梁骨,说我佟世勋名字起错了,根本没有什么世代勋功,因为我养了个同性恋的儿子!” “你就不能让我长点脸?让我在咱们大院里能挺直腰板?现在人人见我第一句话都是‘老佟,听说你儿子在外面混得不错,最近怎么没见他回来?’佟言,你倒说说我该怎么回答?” 佟言坐回餐椅,舀了一碗汤来喝,热汤入喉,却也没暖了他的声音:“这些话我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不用再重复了,还是说事儿吧,爸妈你们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 佟母放下茶杯,又看了一眼盛屿后才说:“佟言,你需要一个成功的人生,我们同时需要一个能被大众接受的儿子,你爸爸原来单位同事的侄女,也像你一样,不喜欢异性,我们打算让你们在一起,起码有一个表面上让大家和社会认同的家庭,据说那个女孩条件很好,高知高薪,与你还算般配。” “当然,”佟母抢在佟言之前开口,“私下里你们做什么我们不管,但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