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的日子穷极无聊,赵瑾只能一日一日数着时间。 ——主要是不能沾水是真磨人。 也幸而现在是十月里的天儿,比之三伏天凉快了些,不然赵瑾都怀疑自己能不能撑到出月子。 好不容易挨到了双胎满月,赵瑾也终于解放。 裴西岭还试图劝她:“到底是早产,生的又是双胎,还是做双月子更稳妥些,瑾儿,不可拿自己的身子轻忽大意啊。” 赵瑾道:“虽是早产,可我身子好得很,生产损耗的元气也不是一个月子补得回来的,需要常年累月好生养着才行,其余并无大碍。” 别以为她不知道,太医说坐满月子就行的,是他话里话外不放心,宫里混日子的太医哪能不明白他言下之意? 他们最懂得什么叫明哲保身,当下还不就顺了他意。 裴西岭见她打定主意,只能退了一步:“那待明日你先沐浴一番,不过还是不要出门吹风得好。” 见赵瑾一顿,他语气有些难受:“瑾儿,你不知那时看着你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模样有多吓人,你不知那时我有多怕你真的再醒不过来……我只愿你长命百岁,身子再无忧疾——” “好。”赵瑾抽了一下嘴角,“双月子,我坐。” 一下来煽情,她有些受不住。 裴西岭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于是在满月之日,赵瑾起了个大早,在水池里泡了将近一个时辰,觉得身心都松快了许多后才慢悠悠起身,在换好衣裳,擦干头发后,她又回到了床上继续“养身子”。 不过好在今日搬回了熟悉的正房。 双胞胎和裴羡也早早来了正院请安。 行礼过后,裴承州兴冲冲抬头,正欲同赵瑾好好说说话,却在看见她的一瞬猛然转了话头:“咦,母亲胖了?” 话音一落,两道来自上首的死亡凝视就落在了他身上。 ——分别来自赵瑾和裴西岭。 裴承州还没意识到,倒是裴羡看了他一眼:“母亲本就偏瘦,现下却正好,更丰腴呢。” 不会说话可以闭上嘴。 裴承州摸了摸后脑勺,也反应了过来,嘿嘿笑了两声:“羡儿说的是,母亲自然不胖,只是儿子瞧着母亲比之先前是稍微胖了些,有些惊讶罢了。” ……你还不如不解释。 赵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 嗯,是比先前胖了些,不过比之刚生产后那游泳圈已经减下去了许多,现在最多就属于微胖,再等俩月也就消下去了。 确定自己真的不算胖后,赵瑾就不气了。 裴羡也对裴承州的嘴无奈了。 这时裴承允已经接过奶娘怀里的糕糕,熟练地开始晃悠。 糕糕已经醒了,看着熟悉的人眼都不眨就笑了开来,比如意笑得都甜。 看的裴西岭好一阵眼红。 裴承州也酸溜溜的:“都是哥哥,偏生你独得青眼,叫旁人连雨露均沾都做不到!” 尤其是他! 长得一模一样,小兔崽子却看人下菜碟,活像能闻着味儿认人似的! 裴承允淡淡反驳:“那该找找自己的问题,而不是眼红旁人。” 这话点了好几个人。 裴承州冷哼一声,正要去看小如意,转头却见后者已经被裴西岭抱在怀里逗,乐的见牙不见眼。 他又重重冷哼一声。 “别哼哼了,咱家不养猪。”赵瑾叫人摆膳,“今儿还有的忙呢,都快用膳吧。” “今儿风有些大,母亲出去时要多穿些,免得受凉。”裴羡道。 “我不出门。”赵瑾看了裴西岭一眼,悠悠开口,“得做双月子呢。” 裴羡面露笑容:“如此也好,母亲合该好生养着的。” “羡儿说的是,母亲生如意和糕糕那么辛苦,是要好好养的,说来若非有这一回,我竟不知……”裴承州语气难言,“我竟不知母亲这样辛苦……不,是拼了命般才生下我们,儿子实在……实在愧见母亲啊……” “若心中有愧,便更该努力上进,以己之身报父母生养之恩。”裴承允接话。 裴承州眼神慢慢变得坚定:“三弟说的对。” 赵瑾想说什么,却被如意一阵哭声打乱了思绪,忙叫奶娘抱她下去。 看着如意嚎啕大哭,裴承州疑惑道:“不是才喂过奶么?” 孩子哭闹可不止是饿了。 据赵瑾这一个月来对如意的了解,无论饿了拉了还是尿了,甚至闲着没事这倒霉孩子都要嚎两声,而就现在的时间来看,她大概率是拉了…… 她看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