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挂着申明以及申援朝亡妻的遗像,底下是个小小的神龛,还有两块新鲜的月饼,自然是今天才供上去的。 “我能去上炷香吗?”少年凝重地站起来,“代表我死去的爸爸。” 申援朝的眼眶中已含着眼泪,激动地找出三炷香来:“小敏,快给他点上火。” 少女以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精神病人,但她是个听话的女孩。他向两尊遗像三鞠躬,再把香插了上去。 少年宛如鬼魂转回头来,幽怨地看着他的眼睛。 老检察官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凝起眉头:“孩子,你——” “申叔叔,如果你有了新的线索,请告诉我。”他把手机号码抄给申援朝,“我一定会帮你抓到凶手的。” “不必了。”老申毕竟还没丧失理智,“你还太小,抓凶手这种事,还是交给大人吧。” “我等你电话!” 少年冷静地关照一句,又看了看申敏,她正缩在沙发后面,害羞得脸颊一片绯红。 “再见。” 眼角余光停留在少女脸上,他自动离开客厅,迅速换鞋打开房门。 司望回到夕阳下,骑着自行车回家。 穿过家门口肮脏陈旧的巷子,两边有浓妆艳抹女子的小发廊,还有充满油污的小餐馆与盒饭摊。司望从出生至今的十多年间,周围的高楼大厦都盖了起来,这块地方却沦落成了贫民窟。许多房子摇摇欲坠,更有不少私自搭建的违章建筑,明明两层楼盖成了四五层的碉堡。老居民们大多搬到郊区,私房出租给外来的打工者,常有五六人挤一屋子睡觉。自从黄海警官死后,每个夜晚何清影都很担心,叫儿子没事不要出去,附近不时有地痞流氓打架,对于打110都麻木了。 妈妈早已张罗了一桌子的菜,嗔怪他为何不早点回家?四十一岁的何清影,告别了风韵犹存的年纪,走在街上也没什么人回头。 中秋节,她的情绪却不太好,不安地看着窗外的老槐树,儿子靠近耳边:“妈妈,有什么事吗?告诉望儿。” “看到巷子里的告示了吗?这里要拆迁了,不晓得能分到多少钱?邻居们都说要出大事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想搬。” “望儿,你生在这里,早就习惯了这个房子。可妈妈一直觉得愧对你,没让你住进更好的房子——你只有跟着谷家的时候,才有过几天的好日子。” 她说着眼眶就发红了,司望一把紧紧地搂住她:“妈妈,别再提谷家!” 窗外,月光皎洁得有些刺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