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接近我的目的,装扮成我最好的朋友,原来是想要发现我的秘密?” “我想学校里关于你的那些谣言,恐怕都是她故意散播的吧。柳曼说就在几天前,她查到了你的真实身份——原来是在1988年领养来的孩子,就是当年那场火灾唯一的幸存者,而将你从火场中救出来的人,就是我。” “剩下的一切都是她的想象吧。” “是,柳曼说出了她的推测——老师肯定喜欢小枝,我和你之间,作为班主任与学生,发生过男女之间的关系,我当然矢口否认!” “事实上,我和你也从来没有过啊,我连你的寝室都没踏入过一步,申明老师。” 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不知是欣慰还是遗憾? “第二天清早,我发现柳曼死了,我——” 司望还要再说些什么,嘴巴却被小枝的手封住:“什么都别说了。” 隔了许久,他才挣脱出来:“十三天后,我也死了。” “1995年,于我是怎样的时光啊?申明老师死后,我考入师范大学,毕业后就去西部贫困山区支教了,因为我跟那些孩子一样,都有过饥饿与失学的童年。” “我不用知道你的过去,现在只剩下一个疑问——无论如何,都让我难以启齿,我害怕一旦把这个秘密说出口,你就会永远从我的眼前消失。” 欧阳小枝捂住自己的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1995年6月19日,我为什么要约你在晚上十点的魔女区见面?为什么你会被人杀死,而我却爽约没有出现?难道仅仅是大雷雨?在你死后,我为何没有告诉学校与警方?反而要向所有人撒谎?” “你还有事瞒着我吧?” 她不再回答司望的问题了,转头看着三十楼的窗外,这样一个寒风彻骨的夜晚,无边无际的城市灯火满天,不过是个销金窟罢了。 山寨手机依然响着“如果真的还能够有明天,是否能把事情都做完,是否一切也将云消烟散,如果没有明天……” 子夜,十二点。 当他从接连不断地杀人的梦中醒来,已是日清晨。窗外的钢铁森林并未变化,只是漫天遍野地飘着雪花。 果然,还有明天。 欧阳小枝站在窗前,已经穿上棉布睡袍,头发散乱在脸上,看着雪中的城市发愣。 而他一览无遗地暴露在她身后,再也不敢抚摸她的双肩,只是埋头闻她发丝里的香味。 忽然,她回头看少年的眼睛,双唇相距咫尺,却摇摇头:“司望,请你走吧,你妈妈在等你回家。” 她在赶他走。 而他没再说出那句“我是申明”,一言不发地穿上衣服,走到门后抓着把手,最后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就像团朦胧的烟雾,随时会烟消云散。 要怎么说再见? 司望已走在冰冷的雪地上,迎面飞来纸片般的雪花,末日余生后的城市,第一次让人感到亲切,就连踏雪的脚步也轻盈起来。 来到苏州河边,还是在武宁路桥上,他扒着积满雪水的栏杆,看着桥下滔滔的生死河,无数雪花坠入,转眼融化…… 太阳升起,他才回到贫民窟的家里,惊醒了坐在门口的妈妈——何清影一宿未眠,眼眶熬得通红,仿佛老了好几岁。 “你去哪里了?” 面对妈妈近乎凶狠的目光,司望脱去外套倒了杯水,打开冰箱拿了面包充饥。 “望儿,我等了你一夜,还不敢给你的班主任打电话,害怕让他知道你夜不归宿会处罚你。我上公安局找了叶萧警官,他也是全城到处找你,后半夜还去了南明中学。” 何清影疯狂地抓住他的衣领,几乎要扯碎这件亲手给儿子织的毛衣:“你要是不说,我就死给你看!” “我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终于,他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一句,坐下来继续啃面包。 妈妈目瞪口呆,战栗许久,打了个电话:“喂,是张老师吗?对不起,休息天一大早打扰您了。我是司望的妈妈,我想告诉您一件事,昨晚我儿子彻夜未归,他说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电话那头传出*松尖利的声音,何清影把听筒紧贴耳朵,几分钟后沉默着挂断电话,缓缓地走到儿子面前,打了他一记耳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