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筝觉得最好的办法。 如此既不会让阿婆觉得自己是可怜她,更不用府中全是吃不完的白菜。 可阿婆却生了疑,“帮老身…卖菜?” 筝点点头,一点不怯地冲着行人来去的长街吆喝道:“白菘类羔豚,冒土出熊蹯。冬日将至,囤些白菜可炖煮,可腌制,可烧汤。鲜嫩爽口,散寒降浊唉——” “娘子,要带两颗吗?” 别瞧太史筝出自高门大户,可她那活道劲,一点不输那些常年在外的生意人。许是因为太史家不曾给她太多束缚,才太史筝又如今这般自由的性格。 只看被吆喝声引来的娘子,当真掀开蓑衣随手挑了两颗带走。 筝赶忙兴奋起身将人送走。这是她这辈子做成的第一桩生意,阿婆也忍不住将她夸奖。 可做买卖哪有她想得那么容易? 方才不知是否是运气好,正巧碰上想买白菜的人。但至此之后,行人大多是匆匆过路,不再为这简陋的小摊停留分毫。筝的吆喝声随着无人光顾而越来越小。 阿婆感觉到这单纯的小娘子有些泄气,出言安慰道:“小娘子,做得已经很好了。这会儿街上也没什么人,就歇歇吧。” 筝听话垂眸歇在一边。 只是,等她刚刚歇下,便有人踩着双沾水的官靴从伞外经过,彼时,太史筝的眉目压在伞下未曾留意分毫。谁料那人竟又折了回来。 筝就这么瞧着那伞外的绿袍定在眼前,有个温柔而沉稳的声音开口说:“敢问老人家,这白菜如何卖?” 第9章 相见 雨还在下。 阿婆用喑哑的嗓音回问:“官爷,要多少?” “全要。”那人不经思量地答。阿婆有些震惊,“全要?官爷如何吃得完?” 可那人却依旧和颜悦色地解释说:“老人家不必担忧。某在太学授课,学子中颇有这爱食白菜之人,某将这些菜送去后厨烹煮,必不会浪费。如此,您将菜卖给某,也可早些归家。” 太,太学? 筝循声抬眸,朦胧中与那方伞下年轻的儿郎目光相对,仿若跌进清澈的湖底。 只瞧她在看清儿郎眉眼后,惊讶地脱口而出,“你,你,你是画上的那个人——” “画上的人?娘子,认识某?”崔植筠立于伞下脊背挺拔。他将眼前这女郎望了又望,却始终想不起自己在哪见过她。亦或是从未见过她。 直到此刻,太史筝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找补起来:“不不不,我怎会认得郎君。只是郎君长得俊俏,让我误认为是画中仙道。所以这才失言,还望郎君莫要怪罪。” 筝没讲实话。 今日她只不过是想看上崔植筠一眼,却压根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碰见。但缘分赶到这儿,筝出言逗趣,倒也十分好奇眼前人的反应。 可谁知,崔植筠听了这话竟没去接茬,转头掏出钱袋,就去请了阿婆称菜。全然将筝的话略了过去。 不是,年轻的小娘子夸你长得美, 你竟然无视掉了喂! 太史筝气得直跺脚,阿婆瞧着她那样子直笑。 而崔植筠呢?纹丝不动站着,就连目光都不多为筝停留,他大抵觉得她是个轻浮人,还是少招惹为好。 待到菜基本装进背筐。 阿婆看着剩下那几颗散落在旁的白菜说道:“官爷,这剩下的,是老身要赠予小娘子的,请您见谅。其余这些老身算您三十文便好。” 崔植筠嗯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