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宣德楼作甚?”崔植筠立在筝身后不解相问。 太史筝却伸手回眸,眯眼笑说了句:“自然去了就知道。来,卿卿夫君,扶我登车——” 第37章 牵手 卿卿夫君… 不知是不是上次中毒的时候太史筝也是这么唤了他, 搞得崔植筠现在只要听见这四个字,就不寒而栗,觉得自己马上便要倒大霉。 崔植筠是不情不愿地伸了手。 只瞧他暗戳戳地一使劲, 筝便重心不稳地扒在了车门上。 “哎呦。” 筝知道是崔植筠在使坏, 可没等她回眸与人对峙。崔植筠就假模假样登车而来,“哦?夫人, 为何没站稳?真是不小心。来,我扶你进去。下次切记当心。” “?” 太史筝就这么被崔植筠一股脑塞进车厢, 根本没时间反抗。她瞧着身边人做起坏事来,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便连连暗道:崔植筠!看不出来, 你小子,坏得很嘞! 车内对坐, 太史筝双手环臂, 小脸气鼓鼓地就像只生了气的河豚。她盯着崔植筠一言不发,幽怨的眼神像是要在他身上打个洞。 崔植筠抬眼对望, 他道:“看我做什么?” 崔植筠问的一本正经, 就好似方才那事全然与他无关。 卑鄙小人。 筝见状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不去搭理。 瞧着她是打算到下车之前,都不再与这个坏人说上一句。崔植筠却望着她这副样子忍俊不禁, 只是他的笑终究转瞬即逝, 最后只余剩下一丝温柔的目光给予眼前人后,便匆匆挪去窗外。 - 马车启行, 一路自伯府向东驶入梁门,来到宣德楼前。 太史筝安安静静地趴在窗边向外看。 她觉得自己好似昨日才从这里走过, 可再回首,圣人离世却已整整七年了。 只瞧宣德楼后是巍峨绵延的宫宇, 那便是她生活了十载的大内,那个像家又不是家的地方。然转眸与之相对的御街,则是各省府衙门林立的地方。御街两旁是两道长长的连廊,一个对着大内的右掖门,一个对着大内的左掖门。 往前先帝最喜欢在这儿走走,只为观京城风雅,看百态市井。 他说那叫与民同乐。 可两端阻拦行人的杈子,还不是隔出了一个天下? 后来等到十哥登了基。 他便命人收去了那些杈子,叫大家在廊下摆摊,做起了生意。自此以后,无论风雨雪晴,御街的廊下都是热热闹闹,从无休停。这连廊啊,就如同殿上天子般,庇护着元梁的百姓。 太史筝放眼看去,廊下喧闹。这人间,好生快活。 可这一切对于另一边的崔植筠来说,却有些陌生。他虽奉为朝廷命官,却始终出入在朱雀门外的太学,书卷是他的底气。至于,宣德楼前这条能够通往位极人臣的路,他并无半分悸动。 所以崔植筠才能将双眼紧闭,不去在意窗外迢迢的“青云之巅”。 - “娘子,舍人。左廊到了,咱们只能到这儿。您二位可以下车——”车夫的吆喝声落进车厢。 两个人的两种心绪被就此打断。 太史筝回眸而望,正与崔植筠投来目光相对。她学着崔植筠面无表情说了句:“看什么看。” 崔植筠没去接腔,他只自顾自地想要起身,却被先站起身的太史筝,猛地撞了回去。但瞧下一秒,撞人的罪魁祸首竟落在了被撞之人的怀中,且死死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是什么新奇招数? 崔植筠坐怀凌乱,大腿接着怀中人不敢动弹。 太史筝更是不敢置信地坐在崔植筠腿上,尴尬地头皮发麻。她本意只想将人挤掉,然后再自己抢先溜下车去,如此好报方才的仇。谁成想,到头来是自作自受,反被他占了便宜。 怎么办,要不要说点啥? - 这时间,浮元子在马车外等得着了急,斗胆掀开帘子催促道:“娘子,郎君,你俩咋还不——” 三个人的六目相对,却是两个人的狼狈。 崔植筠与太史筝双双向外看去。 浮元子掀帘的手瞬间僵在半空,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这是个什么情况?车厢这么大不够你俩坐的?真现眼,还非得抱着?且慢,这暧昧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浮元子想到此处大惊失色,恍然大悟。 完喽,完喽。 打扰小两口似火的激情,她这贴身女使的生涯,算是玩完喽—— 不行,回老家种地吧…… 浮元子掀着帘子试演着她的结局,没有半分准备避让的意思。崔植筠便轻轻推了推太史筝,示意她下去。太史筝垂眸拽着崔植筠,不肯退让认怂。 两人如此僵持不下。 太史筝灵机一动,她想不若丢人丢到底,到底看看谁更丢人!只瞧她二话不说妖娆地揽上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