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植筠却疑惑着回过头,“想怎样?就怎样?” 他能怎样? “嗯。”筝点点头,又言,“郎君知道爹为什么七年前好好的,突然就解甲归了田?” 崔植筠摇摇头。 筝没急着开口,她慢慢将腿从廊外收去,又屈膝背靠在崔植筠身上,这才开口道:“因为操劳多年的圣人走了,爹突然觉得为朝廷卖命卖了那么多年,还没为自己活过,怎么就快看到头了?所以他就把一切给大哥托付好后,从渭州回到了京城。只是……我真没想到,爹此生最大的梦想,竟然是做个厨子——” 筝轻笑,有很多事从前她想不明白,如今却已看清许多。 而崔植筠与人相靠廊下,依旧没有说话。彼此依偎的感觉,很奇妙,他在做一个倾听者。 直到,崔植筠望见远处庭松下出现的明烈少年,兴许是那人站在背阴,叫崔植筠看不清。他才同太史筝说了句:“夫人瞧,那边是不是站着个人?” 太史筝仰面靠着崔植筠的肩,漫不经心地回眸。 只一眼,虽然瞧不清那人的脸,筝却也能认出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她惊讶地唤了句:“十哥?!” 庭松之下, 齐鲤元听见这声十哥,置之不理。 他只一味地握紧拳头,怒视起远处亲昵的小两口。 崔——植——筠—— 你们才认识几日?你快给我从筝身上移开!!! 崔植筠无解而望,他以为这人是太史筝叫来的,便道:“十哥?夫人今日还叫了别的亲戚?” 第39章 抓马 半个时辰前, 齐鲤元参加过中书门下的议事。 好不容易等到晌午用饭,终于不用再听副相那些人叽叽哇哇个没完。不成想,他才刚在福宁殿内拿起筷子, 褚昭媛就领着一大帮合分找上了门, 哭着喊着要让官家给她们做主。 齐鲤元耷拉着脑袋,纠结起来…… 让进?打扰他的清净。不让进?待会太后就得带人杀过来。 “哎呀, 烦死了。这些人平日里就没别的事做了吗?”齐鲤元丢了筷子龙颜大怒。 御前的人又惶恐跪了一地。 于而勾着头瞧了瞧外头的阵仗,转眸跟齐鲤元说:“官家, 不若叫娘子们进来听听是何事?来了这么多人,兴许是真的有事发生。” “何事?她们能有什么事?”齐鲤元气得靠在龙椅上, 看都不愿往外多看一眼。 “不就是吆喝珏姐姐苛待, 卖坏小娘娘帮着珏姐姐欺负人?可该查的朕都查了,怎么!拿不着把柄!她们这就要联合起来逼着朕指鹿为马?偏要给珏姐姐安个罪名才肯罢休?” “蠢货——朕又不是傻子。” 齐鲤元那日虽与司寇珏大吵, 可言语中仍是偏向着摘玉阁和成平殿的。 褚琦玉那性子, 他瞧着就讨厌。一副小人嘴脸,简直可以说是太后一人得道, 全家鸡犬跟着升天, 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凑齐了。幸是太后上位的晚, 没生个一儿半女。 不若齐鲤元自觉他这日子甚比现在难过,还有可能小命不保……若说刻薄苛待, 齐鲤元瞧着倒更像是褚昭媛能做出来的事。 “官家息怒, 息怒。那您的意思是……”于而不敢多言,他也只能顺着齐鲤元的话说。 屋外的哭闹还在继续, 齐鲤元被烦的一个头两个大。 他无奈用双手堵住耳朵冲于而说:“不管了。闹吧,就让她闹吧。我看她能闹到什么时候, 累不死她。嗓子喊哑了,朕也能清净几日。于而, 你去给朕寻两团棉花来,朕耳不听心为静!” 于而得令,寻来两团棉花递给齐鲤元。 别说,这还真是个好办法。齐鲤元将耳朵塞去,门外的哭闹不能说听不见,却已不再闹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