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他家这郎君偏与寻常的不同,崔植筠眼下一门心思想着上值,抬手从太史筝束缚中脱出,就往屋外走去,“时候不早,上值要迟,实在不便多留,夫人觉得闷就出门逛逛——” “诶!我说你这人……好生无情。” 太史筝瞧着眼前人消失不见,随即泄气,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直骂崔植筠不识趣,死脑筋。 再理他,就是小狗。 可等筝转念一想,是不是自己用错了方法?没学到老妇教的精髓?不若今日再去寻上一回。谁知,就这么想着想着,太史筝便又在留有崔植筠余温的床铺上,沉睡过去…… 直到后来,日上三竿。 浮元子掀了太史筝的被褥,筝才迷迷糊糊从一个跌宕曲折的梦中醒来。 她一睁眼将呆滞的目光望向无被褥遮盖的床铺,竟什么也没说。浮元子觉得奇怪,今日怎么不骂人了?于是乎,浮元子在她眼前伸手晃了起来。 她问:“娘子,这是怎么?睡傻了吗?” 太史筝却茫然摸索过自己的脸颊,又顺着肩颈缓缓落下,她在察觉到方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后,总算开了口:“圆子,我做了个梦…” “做梦?”浮元子叠起被子没去在意,她说,“这有什么稀罕?我可天天做梦,都不带重样呢~娘子快起床,厨房那边备好饭送来,就差您起床用了。” 太史筝却似惊魂未定,一把抓住浮元子的手臂,震惊道:“我梦见崔植筠外面有人了!” “谁?二郎君?” 浮元子闻言笑起,她摸了摸太史筝的手背安慰道:“您这梦若是套在夏舍人那种浪荡公子身上,我定是一万个相信。可您若说是咱家郎君?那我就说您真是多想,不过是个梦而已,娘子就别操心。” “好了好了,快起床了。” 筝点点头,浮元子转身离去。跟着伸手拍拍脸蛋保持清醒,她这才抬腿从床上起来。 之后简单洗漱,太史筝神清气爽坐在桌案。可等她刚拿起调羹,就听见浮元子急匆匆从屋外赶来,筝却气定神闲地张口吹了吹羹汤,打趣道:“怎么了圆子?你也做噩梦了?” 此间没有外人,浮元子便如从前般随意抽出凳子坐了下。瞧她随手拿起桌上的肉饼,嚼了一口同筝说: “做什么噩梦,我做也只能是白日梦。哎呀,都被娘子整岔了,是门房刚才送信过来说,邶王府派人来请您过去,好像是邶王孙叫您。” “齐十一?她好难得叫我!” 太史筝一听是齐佳觅召唤,二话不说,速速扒拉完眼前的羹汤,拉着浮元子就要往外走。 浮元子半歪着身子相问 :“娘子急什么?吃完再走也不迟吧——” 筝却说:“别吃了,好东西邶王府多的是,你且留着肚子。这些东西就分给吴婶他们吃,不若咱们晚上回来吃也行。走了走了。” 太史筝催促,浮元子无奈衔了张肉饼与她火急火燎出了门…… - 谁知来到府门前,齐佳觅便已派好牛车停在门外,太史筝刚想拎着裙子走下台阶,转眼就听见有人开口耀武扬威朝这边呼喊:“这是谁家的牛车不知礼数停在中间,挡了我们郡王妃的路?去去去,快挪到外面去——” 太史筝打眼瞧,原是郡王府的家臣。 还是一样仗势欺人的厉害。 “这县主妈怎么又来了?”浮元子看着不远处外的车架,忍不住在筝身边嘀咕。 筝回眸疑惑了句:“又来?” 浮元子左右环顾而过,躲在太史筝身后低声道:“前天好像是县主头疼,郡王妃便来了一回。我昨天跟吴婶去别屋串门,正巧碰见个在县主院里伺候的女使,她都说,这郡王妃是没事三天两头往伯府跑,若是逮着他们的错处,就是一顿数落,好不威风。不知今日这又是怎么的?” 筝闻言联想起那日在苍云亭前所闻,真是不解,既然如此放心不下,郡王妃当初又是怎么同意的这门亲事? 应是招个赘婿才是。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