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人群,竟然也清晰可闻,慢慢逼近的众人脚步一顿,随即自觉让出了一条路。 一位年轻姑娘手里拿着个形状奇怪的漏斗越过人群走了进来,声音透过那东西变得格外嘹亮清晰:“大当家说过,世家中人也有好有坏,如果一杆子打死,我们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下次再有谁这么不讲道理,别怪我不客气,都散了吧。” 众人被一个姑娘这般训斥也没反驳,听话地散开了,那姑娘这才一把拧住了那领头马贼的耳朵:“孙二狗,你长本事了,大当家的话你都敢忘?” 孙二狗点头哈腰,连连求饶:“娘子息怒,松手,快松手,耳朵要掉了……” 那姑娘这才拍了他脑袋一巴掌:“去干活。” 孙二狗灰溜溜地跑了,那姑娘这才看向他们:“各位勿怪,我们都是被世家逼得没了活路才落草为寇的,若非遇见仇人,不会伤人性命的。” 仇人? 是指所有世家中人吗? “各位刚才说,你们是谢家人?” 那姑娘又问道,谢淮安有些不敢承认,却又不愿意否认,只好沉默。 那姑娘倒是一改刚才的暴脾气,颇有耐心道:“我们大当家说,如果是谢家人来,她愿意见一见。” 谢淮安越发不安,这群马贼和他遇见的人行事都不一样,他心里十分忌惮,迟迟不敢下决定。 “小女谢蕴,就叨扰大当家了。” 谢蕴却忽然开口,她仍旧在马车里,但显然刚才外头发生了什么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姑娘也没多言,转身便先走一步去领路了。 谢淮安牵着马匹,目光扫过那姑娘的背影,抓着缰绳的手越来越紧,他看得出来这姑娘在这群马贼里面地位不低,如果能抓住她兴许就能安全离开。 可万一这看着不靠谱的马贼真的是什么妙手回春的大夫呢? 他挣扎许久,还是没敢冒险,一路跟着进了一座并不算起眼的院子。 “大当家的,二狗他们抓回来几个人,说是姓谢,您看看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里头有人含糊地应了一声,却是隔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来,谢淮安紧紧盯着门口,唯恐对方会是什么图谋不轨的恶人。 可等看清楚对方的脸时他却愣住了:“女人?” 一个女人竟然是响马的首领? 谢淮安不是瞧不起人,只是头一回见到,他实在是太过惊讶,但他很快就顾不得这个了。 “大当家可擅长解毒?我家二姑娘身中奇毒,若是大当家能慷慨相助,我谢家必定竭尽全力回报。” 那姑娘却径直越过他打开了车门,盯着谢蕴露出来的半张脸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就是谢蕴?” 谢蕴循声“看”了过去:“正是。” 对方盯着她又看了两眼,再开口时语气有些感慨:“没想到,我竟然真的能见到你。” 谢蕴听得有些茫然:“大当家知道我?” “什么大当家,我只是个屠户而已,进来吧。” 她说着要转身,谢淮安却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路,语气有些激动:“你不是个大夫吗?怎么会是屠户?!” 面对谢淮安的发难,那姑娘异常冷静,仿佛根本没将人放在眼里:“我是屠户,就不能是大夫吗?” 她回头看了眼谢蕴的马车:“她是活不久了,想活命就进来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