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资格上朝的王家人或是和王家沾亲带故的,都恨不得将头低到地上才好。 元佑帝一夜未曾好眠,龙目中有些血丝,神色也格外阴冷。 太子启奏完之后,元佑帝略一点头:“准奏!王侍郎昨日进宫请罪,一直跪在福宁殿里,朕就交由太子处置。” 太子心中一阵振奋,拱手应了下来。 王家是王皇后的娘家,从名分来说,也是太子的母族。 不过,到底隔了一层,太子对王家一直没什么好感。眼看着王家人风光荣耀,太子心里颇觉得膈应。此次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对王家人动手,太子当然不会客气。 众官员立刻闻风而动,纷纷张口讨伐王家人的恶劣行径。 年近六旬的承恩公早已面色如土,颤颤巍巍地跪下请罪:“微臣教女无方,令天家蒙羞。微臣愧煞,无颜再见皇上。请皇上降罪!” 元佑帝厌恶地看了承恩公一眼,冷冷说道:“退朝之后,立刻回王家去,等朕的旨意。” 承恩公跪谢天恩,如丧家之犬一般退出朝堂。 显赫风光的王家,从这一日过后,怕是再难恢复往日的荣光了。 众官员不约而同地想着。 换了别的事,元佑帝或许还能忍一忍。偏偏是这等丑闻,简直是生生地扇帝后的脸。别说元佑帝,就是椒房殿里的王皇后,也要被气得吐血三升了吧! 韩王世子和魏王世子迅速对视一眼。 然后,魏王世子主动上前一步说道:“匪徒夜袭静云庵,堂嫂在庵中不知情形如何。皇祖父既是要查明事情的原委,也该让堂嫂回京,当面问一问才是。” 韩王世子张口附议:“说的正是。孙儿也以为,静云庵被烧了一半,又死伤不少人,堂嫂尊贵之躯,不宜再留在庵里。应该速速回来。” 太孙心知两人是有意给自己卖个好,还是承了这份人情,走上前,拱手道:“孙儿想亲自接阿宁回来,求皇祖父应允。” 元佑帝的目光在三个皇孙的脸上一一掠过,最后落在太孙愈发沉稳坚毅的俊脸上。过了片刻,才点了点头:“准奏!” “多谢皇祖父。”太孙谢了龙恩,缓缓地吐出胸口的闷气。 阿宁,你等着,我这就去接你回来。 …… “听说没有,楚王妃竟和一个内侍有私~情~,躲在静云庵里厮混了十几年……” “听说楚王妃和那个内侍一头撞死在椒房殿里,血流遍了椒房殿,皇后娘娘当场就晕过去了……” “王家人可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派人暗杀太孙妃。幸好太孙妃精明睿智,早有防备……” “不管如何,王家这一回是彻底倒霉了……” 各种各样的流言,在最短的时间里,传遍京城,立刻成了众人口中津津乐道的谈资。几乎立刻就将定北侯府内宅的隐秘盖了过去。 一个定北侯夫人不贞算什么,王氏可是堂堂楚王妃。如果楚王没死,王氏就是当今太子妃! 天家长媳,身份何等尊荣。竟出了这等事,委实令人惊愕。 王敏骤闻此事,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姑母怎么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王氏倒是死得轻巧,却害苦了王家。日后王家男儿还有何脸面立足朝堂,和各勋贵世家皇室宗亲来往? 她身为王家的女儿,面上同样无光。 王敏越想越心慌,再也待不住,急急地坐马车回了王家。 往日人来人往颇为热闹的王家,今日大门紧紧关着,门房处不收任何拜帖。就连齐王府的马车停下,都未开门。 王敏心情烦躁阴郁,立刻命人敲开门,然后匆忙进了王家。 此时的王家,如阴云罩顶,一片晦暗。 承恩公从朝会回来之后,便将自己独自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 王少常从昨晚起就进了宫,一直未曾回府……或许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袁氏以泪洗面,两眼红肿。 见了女儿,袁氏悲从中来,又哭了一场:“真是飞来横祸!你父亲也不知还有没有命回来……” 王敏心乱如麻,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大哥人呢?” 这种时候,大哥为何不在家中? 袁氏红着眼眶道:“郡主昨日被接进宫之后,刺激过度,在昏迷中被送回了郡主府。你大哥昨晚便去了郡主府照顾郡主。” 王家风雨飘摇之际,王璋和高阳郡主夫妻间的恩怨,不得不暂且放下。 “皇祖母现在如何了?” 袁氏哭道:“你皇祖母这回是彻底伤了心,不肯再管王家的事。你父亲昨日进宫请罪,你皇祖母也未出面。这一回,也不知你父亲能不能逃过此劫。” 王敏六神无主,也随着袁氏哭了一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