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传十十传百的,后来也不知她们是怎么商量的,族里唯三的纺车都放到宁湘帐里,谁家有闲了,就过去一起纺织。 还有阿姑带着羊毛去,亲昵地挽着宁湘的手:“这羊毛分你们一半,你们教教我纺纱可好?我想给做一条围巾。”'sg 莫说宁湘,就是其余小姐们也乐意,三三两两地聚着,互相探讨如何让羊毛纱更细腻,来日卖出去,也能卖个高价。 而她们教学换来的羊毛,甚至能抵上狄霄赠予的了。 至于那些向来让大人们头疼的皮孩子们,被明窈拘在一处启蒙,每隔十天休息一回,但每次休息回来,都要抽查读背。 狄宇之前学了仓房账簿,小有基础。 但剩下那些孩子则是实打实地第一次接触文字,学的头晕脑胀,有叫嚷着不学的,被守在门口的狄霄瞪一眼,当场蔫哒哒地坐回去。 先不说是不是真能学到东西,只讨人嫌的孩子不在家了,就让族人们对首领公主格外感激了。 有时太阳从云层里冒出头,明窈就会给孩子们放一天假,她也好跟狄霄跑出去,拿着一个小瓷瓶,从山坡上的树枝上接些干净的雪水。 狄霄不知雪水有何用,明窈说“古有雪水煎茶,别有妙处。” “哦。”狄霄木木地应了一声,不感兴趣,也不再问,只在旁陪着,充当一个保护者的作用。 今年冬月格外漫长,好在不缺衣食,族人们过得还算舒心。 草原上没有春节一说,明窈也没想着能过节,谁知除夕那天,狄霄不知从哪打了一对野鸭子,请宁湘指导着,做了一道烤鸭一道老鸭汤。 他还去找莫拉阿嬷要了一块红布,红布放了不知多久,边角处已经褪色了,他小心将红布剪成正方形,然后寻了支毛笔,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福”字,下午就贴到了毡门上。 狄霄偶尔会去学堂那边坐坐,耳濡目染的,也学了几个字。 “这是……”明窈被毛茸茸的斗篷包裹着,探头看了一眼,当即愣住了。 狄霄嘴里叼着浆糊,弄了半天才把福字摆正,他用手指沾上浆糊,涂抹在红布周围,作势要贴上去。 “诶诶,福字要倒着贴,寓意福到。”明窈反应过来,眼尾笑出一点眼纹,将手覆在狄霄手背上,带着他将福字转了一圈。 下午狄霄又钻到厨房里,只这回有明窈陪着。 他们把羊肉蒸熟再剁碎,明窈用揉碎摆了一条鱼的性状,在鱼头上放了一片葱花,当做鱼目。 除此之外,狄霄还炖了一小锅羊排,用了明窈最是推崇的葱姜和黄酒,羊排出锅全无腥膻。 还有一碗滑嫩的蛋羹,一碟爆炒猪肉沫,一盆疙瘩汤。 是夜,账外一片黑暗。 没有京中的热闹繁华,也没有焰火冲天的绚烂,只两个人,一桌菜,两盏酒。 明窈捏着酒盏,小心尝了一口,却被黄酒的辛辣刺激得不行,而狄霄仰头将酒水喝了个干净,也不见他面上有半分异色。 明窈看得啧啧称奇,又问:“莫拉阿嬷不是说你还不到喝酒的年纪吗?” 狄霄看了她一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黄酒:“过年了。” 明窈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旋即恍然大悟。 过年了,又长了一岁,也可以喝酒了。 她忍不住笑出声,强忍着酒水的辛辣,偏要与狄霄碰杯,然后将黄酒一饮而尽,又弯着眼睛凑到狄霄身边,轻声喊了一句:“夫君。” 下一刻,她的视线上下翻转,明窈从座位上离开,反坐到了狄霄腿上,狄霄箍着她的肩背,眸子漆黑:“再喊一遍。”^jsg 明窈笑:“夫君!” 这天晚上,两人到底没尝到耗费一天时间做的美食佳肴,只记得烛火摇曳,耳边厮磨不断。 待第二日睁眼,账外已开始准备午膳,桌上的年夜饭一动未动,假装鱼目的葱花微微泛黄,从远处看着,又与鱼目神似。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