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有些气极,前段时间为着老牛劝说的缘故,她只让人草草看了一个县城就没继续挑选,要不然这会儿连逃离地点都能想好,收拾完东西就能直接跑去,哪里还要临时找地方,一边想一边看向玉娘,叫她也回房赶紧预备着,收拾完好一起走。 “妈妈也带上我?咱们一起那人数可就多了。”这还挺出乎玉娘意料的,她竟然能被捎带上,还以为李妈妈要留下她好吸引火力。 李妈妈没好气道:“难道我们娘俩逃命还能落了你吗?这个黄鼠狼可不是好招惹的,人家一生气能要了你的命,晏老爷如今也倒了台不中用了,他能护着你吗?快点,快点把东西收拾好,我这里叫福娘也理好东西,大家赶紧趁着他没反应过来就赶紧带着人先走,屋子什么的托付给老牛照看着。” “我都想好了,咱们周边的县城都挨着不能去,干脆到府城里头,你手里有些银钱,我手里也有些零碎,大家到了这紧急关头啊,就别你瞒着我,我瞒着你了,劲儿往一处使去,大家合力在府城买个小屋子。” 啊,玉娘听明白了,怪不得把她带走了,合着是盯上了自己手里的银子啊。 李妈妈虽说之前在玉娘那里翻不出什么,可总觉得以晏子慎对玉娘着迷的那个模样,绝无可能一点银钱都不给的就走了,男人嘛,情到深处总会给钱金银来讨女人欢喜,总不可能抠成一文钱也不出的吧,即使他做的出,玉娘脑子也不会蠢成这样。 毕竟玉娘不是福娘,不像那个女儿那样蠢笨,信男人空口白话。 一想起福娘,李妈妈就有些恼恨,去了西边小院子里,母女俩又又又一次闹出口舌,争论起来彼此不相让,连玉娘收拾好东西也没见停住口。 “要走您走,我不走。”福娘扭过脸去,“只要妈妈您松了口,三郎那边把我接过去成亲,我不信黄县丞会强抢民妇,长安曹公公又不是非得要我。” 这话其实说的对,只要福娘嫁了人,这门亲事绝无可能答应,毕竟那边本就是高攀,眼光高着呢。 “你——”李妈妈气急没忍住,拍了福娘一脊背,“我难道就不想你嫁人?你没听见陶二在那嚷嚷着,说你做妾行,做妻不行。噢,我养了你这么大,叫你去给人家做妾的?你知道为人妾室的苦楚吗,你看看你大姐,那过的时候什么日子?” 李妈妈喘着粗气,言语里恨惜福娘看不清楚形势。 福娘听她说了半天,转过脸看着自家妈妈却道:“妈妈,事到如今,我走也行,舍弃三老爷也行,您告诉我,我爹是谁?为什么您要跑?” “你问这个做什么。”李妈妈皱起了眉头不答话。 福娘伸出手指着外头,“您总不能还让我这么迷迷糊糊过日子吧,老牛是谁的人?我见过好几次了,他偷偷的去您屋里说话,是不是在替我爹传话?您要是和他没牵扯,为什么身边跟着他的人?” 李妈妈涨红了脸,“什么身边的人,你胡说什么?老牛不过是外头相识的车夫,我叫他来吩咐有事,怎么又和你爹掺和上了?你要还认我这个当妈的,你就别管,听我的,我还能害了你不成。” “一边是夫一边是父,您总要让我明白一个,攥住一头吧。”福娘抹着眼泪,“往日里您总说给我挑的是最好的,叫我听话听您安排。可看看我前头那几个姐姐,哪一个日子过得幸福美满。” “大姐的日子眼见着苦出汁来;二姐差点要被人发卖,还是玉娘想着办法才算摆脱了人,现重新找了一个;三姐死了,四姐跳了槽;就是玉娘也被您揉搓/强/逼/过要嫁一回,幸亏她撑着没嫁,要不然现在是个什么结果。妈妈您说,我能信您?我能信您给我挑的什么好人?” 福娘这些话像是在心里头憋了许久,不是她不孝顺,不是她非要顶撞妈妈,实在是她看得有些怕了。 瞧瞧吧,自家妈妈前头挑选的那些女婿都是什么些豺狼虎豹,黑心嚼蛆的。 说句不好听的,自家妈妈找的最后不也仓皇逃离了吗,为什么还要让她去攀附那些富贵人家,前头的例子还不够明显?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