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还……还……” 荣娘捂脸痛哭,余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只把自己遮头盖脸的长衫褪下,露出五指手印的红脸,满是伤痕的身子,看得堂上衙役都不禁叹息,实在伤得太重,这匪徒不是好人哩。 荣娘昨晚就已经和丽娘康逢打听清楚,这位胡县令是两年前来的五莲县,家中有妻妾四五人,可见是个好色的,她这会哭得梨花带泪,巴掌脸仰上央求青天大老爷为自己做主,怎么叫人不动心。 胡县令见自己治下竟然有如此残暴凶徒,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当即就打算细查,免得他们尝到了甜头继续作案,影响了本地税收可就不好了。 这会便点头与荣娘道:“话虽如此,可到底不能只听你一家之言,此案涉及两条人命,本官自会好好侦查,你且放心。”说罢,就叫仵作把那两具尸首查验清楚,顺便问起荣娘几人的身世来历。 荣娘抹着眼泪抽抽噎噎道:“小女是清平县人氏,我家老爷是清平县黄县丞,前些日子他带了小女坐官船进都办事,事已办妥便改坐小船回县,这船夫奴家却实是不认得的,只知他姓个什么马啊羊的。”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那胡县令一听荣娘说死者里有个官,当即就惊讶起来,清平县可就在隔壁不远呢,真论起来,还是邻居,哎呀,这样事可就麻烦了。 隔壁县县丞死在了他这里,这案子要是查不清,往大了说这是杀官大案,影响前途风评;往小了说这是个人能力,影响左近观感。 啪—— 胡县令当即一拍惊堂木,此案必须得查得破,越快越好! 他再往下看去,对荣娘的观感可就大不一样了,毕竟是县丞家的花娘嘛,和外头普通花娘怎么能相比呢,“快,替这位娘子把衣裳披上。”已经受辱,怎么好还雪上加霜,在大庭广众之下衣不蔽体呢。 “谢知县老爷。”荣娘穿上那件青衣直裰,许是洗得有些狠,颜色都泛白了,穿在身上越发显得荣娘楚楚可怜,柔弱无助。 胡县令温言道:“你且放心,既有如此胆大妄为的凶徒,本官一定会为黄兄和你讨个公道。”他扭脸唤来一个衙役,叫他快马加鞭去清平县报案与夏知县,叫他那里派人过来验证身份,并使了个眼色,那衙役会意,明白除了验证黄县丞外,还得把底下这个花娘的身份也验证清楚。 他这里领命而去,仵作那里也已经有了初步判断,确是两人无误,都是从后往前捅刀,一击致命,没有搏斗的痕迹。 唔,那这样说,倒是确实不是妇人扯谎,亦或是她勾结旁人所为了。胡县令面色越发和缓,这样就好。 他这才有心思取了签牌,继续听荣娘讲述昨晚细节,可那放松的眉眼没休息多久,听闻得荣娘说这二人进船就杀,有个瘦削的翻找了包袱就要走,另外一个膀大腰圆的才是欺负她的真凶时,胡县令就皱起了眉头,不大对呀。 哪有问也不问就动手的匪徒,不像是见财起意,倒像是谋算多时,还有那个瘦削的,他怎么只拿了包袱就走,不再多翻翻。 胡县令真不愧是三十多岁就做上县令官的人物,政治敏感程度比其他人灵敏多了,听到荣娘那番陈诉一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搓了搓签牌慢慢放了回去,此案不急,不着急。 胡县令拍下堂木等候衙役回禀,荣娘先在他后院与仆妇居住照顾,等仆妇过来说这位娘子身上隐秘处也带了伤,他才又派了一个丫头过去服侍,又换了一间明亮屋子予她居住,等荣娘都收拾打扮好了才亲自过去,准备问个明白。 俗话说的好,女要俏一身孝,等再次出现在胡县令面前时,荣娘以及换了原先装扮,只白衣素服,头发打了辫子挽起,清水芙蓉面,含羞带悲声,一时间竟叫胡县令看得有些愣住,不大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荣娘见他过来,激动的蹲身行礼,一低头,把个嫩生生的脖颈露了出来,胡县令眯着眼仔细看去,肩背处的红印一直蔓延到衣裳深处。哎呀,哎呀,胡县令伸出手去扶起荣娘,温声软语道:“娘子请起。” 荣娘听这位老爷话语温度上升了些许,心下总算有点底。 她只淌眼抹泪的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