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却是笑着摇头:“没什么,许是我看差了。我先给您开个经方,再给您行针疏导血道,升阳运气,再配合汤药,太太就会慢慢治愈了。” 这明显是岔开话题。 宋柳是个不撞南墙心不死的人,见状就道:“大夫,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身体如此,还有什么不能听的?莫不是我这病其实无药可治,你只是诓我?” “崩漏而已,您身体虽虚,却尚未到药石无效的地步,只要遵着方子用药,配合大夫治疗,很快就能遏制痊愈。”秦流西又加了一句:“当然,自己非要作践自己,那就是神仙难救。” 便是神,也搭救不了一个一心赴死的人,更何况是凡人了。 宋柳总觉得这话是在说给自己听,这心里就更没底了。 宋烨也是觉得这心在吊着,他是个粗人,直来直去的性子,可不惯玩那你猜我度那一套。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来个痛快的就行。 这样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倒不合他胃口。 宋烨忍不住开口道:“大师,您就别跟我们这些粗人打马虎眼了,我们兄妹都不是没见过大风浪的人,有话不妨直说,您这样瞒着藏着,倒叫我们胡思乱想,对养病更是不利了。” 宋柳附和点头。 秦流西见状,就道:“太太说尚有一子,因为求学而没伴在您身边么?” “自是。这孩子读书有几分天赋,打小便走了大哥的路子送去了州学,他爹也不许他总往家里跑而荒废了学业,所以多半是州学放大假或过年才回家。”宋柳提到长子,晦暗的眼中也有了一丝光。 “那想必学业是极重的,哪怕弟弟去世,亲娘因此而悲伤病重,也没回来侍奉身旁呢。”秦流西像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宋柳和宋烨都皱了眉,这话听着,怎么有几分挤兑讥诮的样子呢。 “他一个男子,尚未定亲,我身边也有下仆服侍,他能在我跟前做什么呢?荒废了学业,倒辜负了我们的一番期望,也辜负了大哥的人情运作。”宋柳略有不满,替长子辩解几句,道:“我们出身不同别的世家大族,以孝为先去侍疾什么的都不必,他读出功名来,便是对我们的孝敬了。” 秦流西附和着点头:“长年在外求学,也就不如次子来得贴心,感情也不如吧。” 宋柳有些不耐烦了,开门见山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流西看着她,道:“我若说,太太是无子送终的面相,你应该不信吧!” 宋烨眼前一黑,来了,这石头算是砸下来了,正中天灵盖,砸得人眼冒金星。 宋柳则是脸色大变,随即怒极拍桌:“你胡说什么!” 她愤怒地站起来,双眼狠辣地瞪着秦流西,道:“我儿好好的在外求学,你,你竟咒他死?你这人怎么做的大夫,如此恶毒。大哥,我们走,这病我不看了,什么黄绿大夫。” 宋柳怒极转身,却因为身体虚弱,险些摔倒,被大丫鬟和嬷嬷给扶着了。 她们本对秦流西是十分敬服的,毕竟她断症非常准,说得头头是道的,可看诊就看诊吧,怎么就扯到大少爷身上去了。 还是戳到太太心中最脆弱的那一块,子亡。 太太都还没能从二少爷的死走出来呢,再牵扯到大少爷身上,岂能忍? “我不是诅咒他会死,而是太太您的儿子早就不在了,您的子女宫已绝,此生不可能再有子息。”秦流西站了起来,同情地看着这两兄妹。 都有子,都丧子,宋家不是被人下了厌胜,就是被人动了祖坟,二者必中其一。 否则,不可能兄妹俩都无子。 再有她替宋烨看过的吉凶,六亲绝,家财散,原来是这样的意思么。 宋柳自己都无子了,一直再这么神伤下去,她病死,她这所谓的儿子也不是她亲子,宋烨不就是断了六亲么? 他要是也死了,那这家财会何去何从,若没有自己这一提,就是落在那宋柳‘长子’手上,不就是家财尽散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