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侯听得这话,眸子半眯,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已走到近前,道:“毛大夫,您这顶高帽给我戴这么紧,是怕我摘不下来怎的。” 毛大夫笑了笑:“岂敢,这不是我们学艺未精,定不出这位老先生的症方,想看看你有何高见,也让我等在旁参详一二。” 学医的好时机啊,得抓紧了。 秦流西瞥了东阳侯一眼,道:“我怕是没办法了,刚才我就想为这位老人家看症,奈何人家不信我。毛大夫,病人不信,你有本事也无施展不是?刚才我还被人厉声呵斥,这小心肝,吓得现在都还跳得飞快呢!” “啥,怎么就吓着了?谁这么大胆!”毛大夫气得瞪眼。 谁吓他们这位小祖宗? 他扫向东阳侯他们那边,眼神带了几分不快。 东阳侯一方人马:“……” 不是,睁眼说瞎话也演得像一点吧,他这副模样,哪里是像被吓到的样子了? 可对方是这些老大夫都推举的大夫,那位呵斥秦流西的侍卫就上前一步,拱手拜礼:“惊吓到小道长,是在下不对,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为我主看诊。” 秦流西睨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很大丈夫,能屈能伸,怪不得能当个小官爷。” 那人脸色微微一变,手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佩剑。 东阳侯他们也是有些意外,看秦流西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正式。 “别这么警惕戒备,没听到毛大夫说的,在下清平观少观主,道号不求,相面什么的,我总会一些的,您说是吧,老将军?”秦流西看向东阳侯一笑。 东阳侯与她四目相对,眼神锐利如鹰,浑身威严如虎,可对面那小子,却是丝毫不惧,仿佛自己是只没牙的老虎一样,不足为惧。 也是,这腿废了,身残了,还如何能鞍马战沙场,不就成了没牙的老虎么? 东阳侯哈的一笑:“少观主眼睛毒辣,果然不是瞎糊弄,那你还看出什么了?” “你要我说,说得不好听,勾了您的伤心事,可不能怪我。” “哦?” “您妻已殁,儿早逝,家中孙有损,仕途隐有不稳,老将军这一身病若不得治,多年积累打拼,只怕终会落得一场空。” 静默,一片静默。 东阳侯脸上神色不变,内心却已像掀起了滔天巨浪,有一种恐慌在蔓延。 他看秦流西的眼神从正式变成了慎重。 来这里义诊,不过临时起意,她不可能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来历,也就不知自家事,可这说的,全中。 “这些,都可以从相面看出来?”他故作镇定地问。 秦流西嘴角含笑,道:“人的面相和命运相结合,自然可以看出。当然,面相这东西,亦是有变,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变了,命运也随之改变。” “那依你看,我这面相还能变吗?”东阳侯问。 秦流西坐在桌子后面,道:“您来了这棚屋,命运便已有变。老将军,我给您扶个脉?” 老仆强忍激动,亲自给自家主子挽起袖子,扶着他的手。 “行了,我腿不行,这手又不是废了。”东阳侯拨开他,自己把手放在了药枕上。 秦流西双指搭了上去,神色平静,很快的又换了一手,问:“刚才您下车的时候,两个小厮搀扶您行走,您这两腿,没有什么力气了吧?” 东阳侯讶然,点头说道:“今年愈发无力。” 秦流西收回手,又绕过桌子,来到他跟前,半蹲下去,掀起他的衣袍,手捏着他双腿的穴位,又敲了敲膝盖,不忘问他感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