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月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娇俏:“凤求凰,琴挑文君那一折。” “哦——”辞雪拢了拢她的鬓角,“那我扮相如,给你搭戏,好不好?” “不然呢?”怜月勾住辞雪的手,“你还想给谁搭戏呀?” “说戏呢,你贫什么。”辞雪嗤地一笑,“唱两句我听听。” 怜月转了转琥珀色的眸子,唱道:“数不尽……” 短短三个字拖了半天,拖得辞雪有些心急:“唱呀,你是忘了怎的?” 怜月才续唱道:“数不尽燕燕楼……” “啪——”木梳倒转,在少女头顶一记轻敲。 “该打!”辞雪哭笑不得,“什么燕燕楼,千百年前的卓文君,让你唱到燕燕楼来了?若是戏台上这么瞎唱,我拧掉你的嘴!” 怜月笑着吐了吐舌头,一本正经唱道—— “数不尽,汉宫乔木连枝叶;看不得,锦水鸳鸯总相偕。 “我道是皎若云间月,皑如山上雪。怎一人,伶仃度芳歇? “辗转寤寐千千结,只愿那郎君顾盼些。 “但问个朱弦不易断,明镜永无缺…… “白首长生,何恨也?” 辞雪一板一板打完了节拍,方才绽出笑颜:“这才是文君的样儿么。” 怜月冷不丁唤了一声:“阿辞。” “说。”辞雪拿过一根银簪。 “这凤求凰唱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呀?”怜月漾了漾眼波。 “又来了。”辞雪无奈一笑,“你当是真的,它就是真的;你当是假的,它就是假的。行了罢?” 怜月笑而不答。 心里却早已有了答案。 那一晚,燕燕楼不知为何,格外的喧腾热闹。 高堂下灯火煌煌,来客能有□□成满。四下里推杯换盏,行令划拳,攘攘熙熙的辨不清面容。 “仙翁……仙翁……” 戏台上,辞雪试拂了几下琴弦。一身白袍缓带,眉目间淡施脂粉,描出七分俊朗,活脱脱便是风流潇洒的司马长卿。 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屏风,怜月扮的卓文君探出半张俏脸,面若芙蓉,眉如远山,笑吟吟的极是温甜。辞雪不免恍了一刻神,只觉着哪怕文君再世,也比这少女逊色三分。 身后琵琶声起,辞雪收回神思,敛袖起唱:“素闻卓氏有女天下名,雪肤花貌与世倾。恰逢这临邛卓府会百宾,但藉着春堂宴,巧拨那绿弦琴,且听小生这一曲凤凰音,怎牵的她一钩斜月带三星?” 相如唱罢,该到了文君的段落。只听屏风后头静了一会儿,怜月宛转开了腔—— “数不尽燕燕楼……” 辞雪一愣。 怎的又是燕燕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