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这牛羊的数目巧得离奇,她立刻再去数马匹。 放眼望去,马群里果然有四色——白马,黑马,枣红,青骢。 青骢马,数来六十一匹。 枣红马,数来六十一匹。 黑马,数来六十一匹。 白马…… 数到白马时,花不二的心魄就快撞出来了。 她想不出,亦不敢多想,假如连白马也是分毫不差的六十一匹……那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 ……明明这几个数字,在她乱七八糟的忆念里,就只对夫人一人说过。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她万分紧张地数到最后,“六十。” 怔了一下:“咦,六十?” ……少了一匹。 她以为是自己数差了,翻来覆去又数了两三回,到底还是六十匹,不是六十一匹。 她舒了一口气,也分不清是释然,还是失望。 ……人世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呢。 大抵,是她太思念夫人罢了。 花不二扶额一叹,正想把这茬事丢在脑后,忽听身后远远喊来一声“花”。 生疏的汉话夹在寒风里,她听得分明,是蛮蛮在唤她。 “蛮蛮!”花不二甜声一应,转身跑出畜群,兴冲冲奔向爱人的呼唤。 月色洋洋洒洒倾下来,如在天地间抹足了一层清霜。就在这接天彻地的清明里,蛮蛮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照夜玉狮子马,杏眼弯弯,向她走来。 花不二的脚步顿下来。她站定在那儿,愣了很久很久的神。 白马。 ……六十一啊。 凝望着马背上神采卓荦的伊人,花不二极想问问她——她到底是谁。 努力端详蛮蛮那张鹅蛋脸,却无论面相还是行止,看不出一丁点夫人的痕迹。 ……她绝不是夫人。 可她又是怎么知道,仅属于自己和夫人的秘密呢? …… 许是再也不敢重揭才愈合的心伤,花不二傻傻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能问出来。 蛮蛮在她身前勒住缰绳,拍了拍身后雕鞍的空处,示意她骑上马来。 花不二吞下差点出口的疑问,拉住蛮蛮递来的手,轻轻一挣,翻身坐上了马背。 人坐稳了,蛮蛮却不急着策马。她握住花不二的双手,从腰后绕到身前,紧紧拥在自己的胸腹下。 花不二依着她亲密的搂抱,唇角蹭过她的耳朵,嗅到她雪颈间清甜的草木合香,感到她因羞涩而烧起绵软的热意。 身在后方,她看不见她唇角是否勾着笑容,只见她一手绕紧缰绳,一手扬起马鞭。伴随一声嘶鸣,照夜玉狮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