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呀。”温苓笑语轻盈,“所以,我不想勉强她。” “不想勉强?”巳娘偷听她如此说,心间五味杂陈,“她这是什么意思?” “与其等二十年后我人老珠黄,却和年少貌美的她痛苦地绑在一处,莫不如现在断了干净。”温苓平静道,“否则我也不甘,她也难过,损人不利己的爱,除了纵欢一时,于彼此何益?” “温姑娘有所不知,仙祖特地向我学了变幻容颜的法术,她是真心想与你偕老的。”白狐忙道,“至于那个天谴咒,不但许你此生,更许你万千来世,眼下还不急定夺。待我回去再劝劝她,若你们着实缘深分重,定会让她为你负责到底,早日完了天婚。” 听白狐如此苦口说和,温苓“呵”一声笑出来:“仙尊,我虽是个凡人,但你不必可怜我的。” 白狐被她说的一愣:“你不想仙祖对你负责,陪你到永远吗?” “永远……”温苓望了会儿夕阳,忽然转了个话头:“你说,什么是永远呀?” 白狐一时猜不出她的意思,只能照俗话作答:“有情人所说的‘永远’,不过‘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温苓思索着:“为什么‘永远’一定就是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那你觉着,又是什么?”白狐追问。 天光落进少女纯粹的眸眼,照见山河天地,亦照见恒沙秋毫,更照见她与她镂骨铭心的每一个瞬间。 仙祖喂我那一口救命的酒,送我内丹的第一个吻,就是永远。 灵识里不许我亲的蛇尾巴,以命相许的一叶青莲,也是永远。 她最爱喝的女儿红,最爱吃的癞蛤蟆,自然也是永远。 白驹客栈里荡漾的池水,摇晃的秋千……同样也是永远。 还有,很多很多…… ……她在我面前的每一瞬,于我而言,都是永远。 我不必海枯石烂,不必地老天荒。 已经有过太多太多的“永远”了。 “至于,仙尊说的那个‘永远’——”温苓笑得无比通透,“就并不取决于我了。不是么?” 白狐陷入良久的沉默。 巳娘更是为这一番话凝固了神思。 她似乎才明白,温苓的灵识为什么会是一片沧海汪洋。 她原以为凡人百年,渺小,短促,又可怜。 可这女子却将渺小的每一瞬,都活成了永远。 “你的话,我会向她转达的。”临去时,白狐道。 “哦,对了。”巳娘听见温苓手里窸窸窣窣的,似是取出了一封纸,“这个,有劳仙尊转交给仙祖。” 巳娘心口“突”地一跳。她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