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撄小宁,你可真是! 太聪明了! 她小小的拍了下手,给自己鼓劲儿,而后两眼亮亮的望向眼前人。 宋谏之微眯着眼目光一厉,点破她要说未说的话:“你的意思是,戏苑是盐商手下所管?” 他这句话一撂出去,撄宁呆了呆,嘴唇瓮动两下,小小声的抱怨一句:“你怎么这么聪明。” 她还没来得及舌灿莲花循循善诱呢。 撄宁心里生了点小小的不甘,发际的一撮胎毛似有所感,配合主人在虚空晃了晃,而后垂下去耷拉着,没了招眼的精神劲儿。 霜打的茄子耷拉脑袋这会儿的功夫,宋谏之悄无声息的勾了唇角,他掩去眸中的笑意,状似冷淡的抛了个钩子。 “这点证据,还不足以证实你的猜测。” 他想掀开门帘看看外头的景况,但略一抬手,袖口还紧紧攥在撄宁手里。 “对吧!我敢这么说,是有旁的原因的。” 撄宁挺起胸脯,重又精神起来,被他的眼刀子剜了也不害怕,反而嘿嘿一笑,抚平那金贵蜀锦上的褶皱。 一回生两回熟,衣袖薅了那么多次,她才不担心宋谏之会真生气。 撄宁扬着眉,有些炫耀的开了口:“南城楼子在我幼时关院修缮过一回,从原先的三方院儿改成了四方院儿,我幼时虽未去过,但市井上来往多的人,大多都清楚。” 说到来往多时,只觉后颈一凉,便极快的带了过去:“它现在的院楼西北高东侧低,我们经商讲究东南通生气,主大吉,财源兴旺。而且,我是午时初到的戏苑,日头正中偏东,楼顶支开的天窗也是东斜的,按理来说,日光会打到西边,但它楼顶特意做了块遮檐,日光就漏到了东侧。” “日光是打在厅前丛荫上的,怎么着都偏不到人身上,至于那块遮檐,既窃光又难看,突兀得很,出了改变风水方位,毫无用处。” 撄宁落座时就注意到了那块丛荫,日光浅浅一道,雨丝都飘不湿砖面,一片翠绿的亮眼。 堪称别出心裁,所以便多望了两眼天窗。 说着,她跃跃欲试的原地弹了一下。 力道大得宋谏之都跟着晃了晃,只能空出只手摁住她不安分的脑瓜。 撄宁小眼神滴溜一转,巴巴的看着宋谏之,话匣子打开便关不上了:“再者,那厅里还请了只金蟾蜍,也在东方供奉,必然是个通风水求财运的主儿。” 她深谙说书手段中的出其不意,拖着长音调转了话头:“可是,有一处不一样,”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眼,像偷了油的小耗子,讲话也贼兮兮的:“开门见水主吉,从前至后背运,贯通一气才是顺,才能赚到银子。那片荫草架在镂空的铺地竹齿上,底下定会挖空小渠引水,但前院水潭并未贯通到楼中……” “既不可能通往后院,又未连贯前院,”宋谏之打量着面前的小钱串子,眼尾无声的弯下一痕,如春水起波,顷刻便消,他淡淡接道:“楼下有暗室。” “你怎么猜到的?” 这厮也忒聪明了些,她还没炫耀完呢,就被截了胡。 宋谏之抱臂靠到车厢上,眉眼中噙着戏谑,偏要逗逗满脸不服气的撄宁:“你滔滔不绝这一通,稍微有点脑子,就能猜到。” 炫耀了半天,只换来一句‘稍微有点脑子’。 撄宁嘴巴瘪成了包子顶上的小口,维持了一息。 片刻后她便振奋了精神,昂着小尖下巴炫耀自己的本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