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之相反的——远远不如他的父亲残暴,甚至称得上是贤明的石王,他却在和平时期就尽失民心,刚一进入战争时期就成为了哥特公敌。甚至被贵族们联手杀死……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 利奥三世思考了一下,皱紧眉头。 要说是因为经济原因,那也不可能。石王励精图治,在任时期有效提高了哥特底层贵族和商人们的收入。 治安也明显好了不少——毕竟是和平时期,和三十年前的动乱时期相比,哥特境内一年都不一定能出现一拨叫得上名字的强盗。 哪怕是贵族的权力被剥夺,那也不对。石王他的父亲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他甚至因为埃及的使臣态度高傲,就将他剥了皮扔在马粪里,二话不说直接把贵族们推上前线与埃及人开战的。 和他相比,石王甚至算是温和客气的了。只要完成他的任务,不当面悖逆他的意思、不跟他顶嘴,即使说错了一两句话他也会当没听见。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利奥三世深深皱起了眉头。 回过头来一想,他才惊然间发觉,他竟是不知道哥特人为何会突然造反—— 又思考了一会,他尝试性的问道:“是因为战争时期,人们仇恨外敌更甚于暴君?” “这只是最表层的原因。” 查尔斯平和的说道:“简单来说,是因为石王所行的恶不够纯粹。” “为了自己的安全和欲望,偶尔使用一些残暴的手段——并且除非它不会损伤大多数人的利益,否则不会轻易动用第二次。也就是说,暴君在行恶事的时候,他必须心里清楚这是残暴的。而侍奉他的臣子们也清楚这件事,因而他们就会想办法不要惹他生气。” “这样的暴行,可以称为有理性的暴行。” “他就像是一刀砍断了你的胳膊。虽然你会感到很痛、并且在流血,但之后也可以涂药、包扎。这事也就了了。自然,你日后的生活会有诸多不便,但总归不会再变得更差了。” “而石王不同。他并不把自己所行的恶当成恶事——他认为自己的举措毫无疑问是正确的。他既然是正确的,那么错误的就是鼠目寸光的贵族;既然他是正确的,那么他所推行的一切法案,就没有日后修改的必要。” “——问题就出在这里。” 查尔斯说到这里,深深的看了一眼利奥。 胖子教宗立刻恍然:“您是说……这些贵族们,见不到什么盼头?” “正是如此。他们清楚的知道,石王的意志绝对不会因为他们的意志所挪移分毫之时,他们心中所升起的不会是崇拜和服从,而是绝望和疯狂。这并非是让石王高兴就能对付过去的事——贵族们认为,按照石王的标准,他们仍旧会继续的、不断的损失自己的权力。当然,事实的确如此。” “这就像是用小刀一条一条的在身上割出伤痕。鲜血不断溢出,死亡日渐逼近……而你毫无办法。” “这种时候,人就会发疯。” 查尔斯语重心长的说道:“因为他们所感受到的,并非是刹那间的痛苦……而是长久的折磨。” “先吃糖果,再吃梨子;亦或是先吃梨子再吃糖果,你所感受到的梨子的味道是不同的。同理,对于哥特来说我是一个外人,那么我长久的维持细腻的统治、合理的法治,人们反而会因为各种生活细节而对我心生怨恨。” “所以,在我夺取哥特之时,必须要将所有可能损害我的形象、导致人们不满的工程一步完成。我要让人们清晰的感受到,我不会一再侵害他们的权利,这反而能让人们感到安全。只要日后再行恩惠,早晚是能将他们争取过来的。” “而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