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赵母开口大骂,指桑骂槐道:“不听话还想吃肉,我都想拿大棒槌给你撵出去,牛屎都不给你吃,别回来了。” 赵西平对此充耳不闻,他转身从骆驼背上的包袱里提一贯钱扔给小妹,说:“拿去买肉,我饿了。” 赵小米捡起铜钱,嘻嘻哈哈跑了,院子里四五个小孩见了一溜烟跑出去,他们可不管家里出了什么事,反正三叔给钱买肉就是个好人。 “煮饭吧。”蹲坐在墙根的赵父开口,说:“吃完饭我去通知乡里乡亲,你们也在家拾掇拾掇,事反正是这个事,别丢脸丢到外人面前了。” 他是一家主事人,他开口了,赵母再有意见也不吭气了。 赵大嫂和赵二嫂走进灶房,平日家里不来客,晌午是不开火的。 “娘,煮什么饭?”赵大嫂问。 “煮锅疙瘩汤,肉买回来晚上吃。”赵母气得箕着腿,她盯着门外,絮叨说:“你俩说说,老三看中她啥了?一脸晦气相。” 眼瞅着婚事已经板上钉钉,赵大嫂和赵二嫂不再应和她的话,人都进门了,她们可不做恶人。赵老三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万一哪天不痛快想起来了,甩脸子阴阳几句够她们难受半年的。 “我进去帮忙吗?”隋玉询问赵西平的意见。 “你觉得呢?” 隋玉摇头,他牵骆驼出门,她拉着隋良跟出去,说:“那还是不去了,娘心里不痛快,让她骂个痛快吧,我不过去碍眼。” “老三,这是要哪儿去?”巷子里的邻居以为他要走。 “拉骆驼去吃草。” “噢,这是要吃你的喜酒了?”说话的人目光挪到隋玉身上,打听道:“姑娘你哪来的?” “从江南来的。”隋玉低声说。 “过两天就办席,五哥,到时候过去吃酒。”赵西平答一句。 隋玉心里安稳了。 出了屯再回来,赵西平的亲族多半都知道了过两天他办席讨媳妇的事,赵父还没去通知,心急的人已经找上门问了。 “老三媳妇是受了拖累,她爹没犯事,流放过来老三可怜她,再有上官保媒,就带回来了。”赵父咬碎牙把苦往肚里咽,他心里愁的要死,为了面子好看还得强装出笑脸,不让外人看笑话。 “那丫头是好人家的闺女,要不是倒霉,哪轮得到老三娶是不是?”他拿出老姑娘说的话糊弄人,“说句难听的,她家世若还在,老三倒插门人家都看不上。” “流放过来的?是个罪奴还是?”赵西平他族爷爷老态龙钟了,捋着一把稀疏的胡子,喷着吐沫星子说:“罪奴可不兴娶,我们祖上往上数四五代,都是个清白人。” 赵父脸上的笑僵了,他正不知道怎么说,赵母从灶房出来瞎扯:“老三媳妇跟大官有关系,奴籍也就是一年半载、三年两载的事。” 她说得含糊,听的人反而信了,“这样啊,西平不是个糊涂的孩子就行。” 再没有比他更糊涂的人了,赵母差点气撅过去。 大门外,隋玉仰头看向距她两步远的男人,笑着说:“咱爹娘挺有意思。” 赵西平以为她是在嘲讽人,眼皮抬都没抬。听着脚步声出来,他长臂一挥,扯着隋玉姐弟俩快步躲到墙后。 “两三年后她要是脱不了奴籍我看你还怎么圆话。”赵父怪赵母说得太过。 “两地相距大几百里,我们不说谁又知道。”赵母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有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