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卖我鱼的那丫头?” 隋玉闻声看过去,门缝里露出来的一只眼吓了她一跳,昏沉沉的脑子乍然清醒,她走过去问:“谁啊?” “隋灵在你家?”钱母问。 “没有,她没来过。”隋玉大概明白男人锁门的用意了。 钱母骂了一句,贪便宜的心思上头,她盯着隋玉手上的鱼,理直气壮地说:“你手上那条鱼给我。” 隋玉翻个白眼,她转身就走。 钱母骂骂咧咧两句,踹了两下门,转身回去盛饭往地里送。 隋玉站在灶房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没了,她揭锅盖往大陶碗里铲萝卜,费力洗完锅,又倒油煎鱼。只有一条鱼,家里也没买豆腐,她想起还有两坛酸菜,炖鱼汤的功夫她去捞一把酸菜出来,洗干净了切碎丢鱼汤里,好歹有个酸味。 鱼汤起锅,门外也有了动静,赵西平挑着一担粮食进来,隋良跟在后面牵着一只狸花猫。那只猫进门前不情不愿,门开闻到了鱼腥,一跃进了院子,它扑走两只鸡,霸占了两坨鱼鳃。 “这只猫个头挺大啊。”隋玉蹲下看。 “周粮官说它逮耗子厉害,还喜欢打架。”赵西平放下担子,问:“饭好了?那就先吃饭,我饿了。” 怕猫跑了,隋玉将栓猫的绳子绑石头上,盛饭的时候舀鱼汤给它拌了勺豆饭,问:“它叫什么?” “猫官。”粮站有上百只猫,都统一叫猫官。 隋玉端菜路过看一眼,觉得这个名字霸气又可爱,索性就不改名了。 三个人都饿极了,饭菜上桌,隋玉也没心思再说话,她舀鱼汤浇碗里拌豆饭,再挟两筷子萝卜码饭上,两口饭一口菜,一碗饭见底,肚子也不发空了。 赵西平盛第二碗饭进来,见她放了碗,说:“这就饱了?锅里还有饭。” 隋玉摇头,“不吃了,我想去睡一会儿,你吃完饭把碗泡锅里,我晚上做饭的时候洗。我只睡一小会儿,你下地干活的时候喊我,行吧?” 赵西平端起大陶碗浇鱼汤,酸菜都给扒干净,转手将鱼递过去,说:“你俩分吃了。” 隋玉诧异地盯着他。 “你俩太瘦了,动不动就喊累。”赵西平嫌弃地看她一眼,又补一句:“多吃多干活。” 隋玉会心一笑,她又拿起筷子挟鱼肉,先分隋良一半,鱼尾扔给猫官,剩下的是她的。 “你在关心我是吧?”她偷笑。 男人不理她,大口扒完饭,又大步出门去盛饭。但走出门他又转回来,垂着眼端走了萝卜,盛了饭一个人蹲在灶房里吃。 隋玉大笑出声,惊得门外的猫官瞪圆了眼睛盯着她。 隋玉心情颇好,她吃完鱼肉,将鱼骨架和鱼头分给猫官,说:“我家耗子多,你安心住下来,你男主人还会逮鱼,没耗子吃了就给你逮鱼吃。” “我可没许诺,谁许诺的谁去逮。”赵西平在灶房里呛一句。 “我逮就我逮。”隋玉端碗进灶房,转身去扒拉筐里的粮食,一个筐里是带壳的黍米,一个筐里是黄豆、麦子、芋头。 “豆杆还要拔一天,豆杆拔完了我空出一天去磨黍米和麦子。”赵西平吃饱了,他放下碗,拎起粮食先放在陶缸里。 隋玉尝试着提了下黍米,问:“这是一石?多少斤?” “一百二十斤。”赵西平错眼打量她,阴阳怪气道:“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隋玉不吭声,这袋黍米还没她重,指定没有一百二十斤,她想起来了,这个朝代的一斤只有五两,也就是说黍米带壳才六十斤。 “你同僚他们娶妻生子后,妻儿分得的土地,收的粮食也是按四六分成?”她问。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