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走。 赵西平坐地一路滑下去,到了低处速度变缓,他用脚蹬沙停下来,顾不得拍衣鞋里灌的沙,他走到芦苇荡里折顶着雪的芦花。 “一共赚了十四贯钱,买布用了五贯,还剩九贯……我算算,一斤猪肉五钱,一只猪崽子得有十斤吧?活猪比猪肉要贵,我最少要准备七十钱。”隋玉将七贯钱放回木箱里,看了看另外的两贯钱,她也给放木箱里,说:“都存着,我明年多买些鸡崽子,鸡长大了我们每个月炖一只,今年就让嘴巴受些穷,憋着吧。” 隋良点头,不管隋玉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觉得对。 隋玉拍了拍床,她掀开被褥躺下,说:“睡一会儿,等你姐夫回来我们再起床。” 赵西平正在回城的路上,他背捆芦花骑头骆驼,另一头骆驼背上捆着半人高的芦花,有了这些,够他们一家三个人熬过这个冬了。 到西城门时已经过了晌,守城官看他这个时候还能搞到两大捆芦花,纷纷出声问他是在哪里弄的,还有没有。 “有,应该还能折两捆,你一路往西,听到水声再顺着河北上,爬上一座沙山,沙山正中央有个不小的湖泊。”赵西平坦诚相告,这个湖是他去沙漠套骆驼的时候发现的。 “你出城就是为了折芦花?我家就有,你跟我说一声我给你提一捆。”黄安成说。 赵西平就是怕他这么说才含糊其辞的,“家里用的多,我出城一趟费些力就弄回来了,不费事。你吃过了?没吃饭到我家去。” 黄安成摆手,示意他快回去。 赵西平先去官府一趟,用半捆芦花换一捆稻草,回家听屋里没声音,他将骆驼关圈里,又出门去十七屯找老牛叔,过去了发现人不在家,他又回去。 隋玉跟隋良也醒了,听到动静她开门出来,一眼就看见放在檐下的芦花和稻草。 “我明天请老牛叔过来指点我编茅鞋,这几天他在我们家用饭。”赵西平说。 “没问题,有包子有饼子,我再煮个汤炒个菜就够吃了,就是要不要去买肉?”隋玉问。 “不用,他牙口不好,菜煮软烂些就行了。” 隔天上午,赵西平又往十七屯跑一趟,这次没扑空,隋玉也见到了他嘴里的老牛叔。老牛叔身量矮,面容苍老,眼睛下挂着俩黑眼袋,衣裳上打的补丁针脚粗得能钻蚊子,一开口只见舌头不见牙。 隋玉出声问好,她将灶烧着了,灶房里暖和,人坐灶房比躺床上还暖和。 “西平,你跟老牛叔坐灶房里忙活,灶房里暖和,也亮堂。”隋玉说。 赵西平看她一眼,没外人的时候她一口一个赵夫长,家里来个外人她就装模作样,喊的亲切。 “这就是侄媳妇了?你们成婚怎么没请我?”老牛叔有些生气。 “回老家办的喜宴,这边没办。”赵西平将芦花和稻草搬进去,随口问:“你昨天去哪儿了?我下午去找你,你家门从外面挂着锁。” 老牛叔嘿嘿一笑,瞅着隋玉出去了,他小声说:“去妓营了,我又没婆娘暖被窝,只能花钱去快活快活。” 正要推门的人顿住,隋玉收回手,她抚了抚胸口转身回卧房。 赵西平往外看一眼,早知道他不问了。 之后的三天,隋玉除了炒菜煮汤就没进过灶房,赵西平看出她的不喜,他抓紧时间学会了编茅鞋,就捡了两盘包子将老牛叔送走了。 “家里的面还剩不少,我再和半盆面,明天烙一筐饼子?我看你挺喜欢吃鸡蛋韭菜馅的饼,你明天去街上买两把韭菜回来。”隋玉说。 赵西平没空说话,他坐在灶前用嘴咬着稻草绳收劲,收好结,他松开嘴呸了一声,说:“行,吃完饭了我和面。” 隋玉看了下手,这几天没沾冷水没挨冷风,手上脚上又抹了骆驼油,红肿的冻疮收了势,没再往恶处发展。 “啪”的一声响,赵西平将编好的茅鞋扔地上,说:“试试大小,看合不合适。” 隋玉脱掉他的鞋,新鞋有些紧,但有芦花虚撑着,脚伸进去不箍着也就不疼。 “合适。”她原地走几步,说:“不大不小刚刚好。” “那我给隋良编了再给你编一双,你换着穿。”赵西平垂眼将割断的草绳都扔灶洞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