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隋玉说。 齐生跟丈人和两个大小舅子用土话复述一遍,三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满意的笑,李爹又跟女婿说句话。 “我爹说一个罐子有二十斤,买回来装蜜的时候他称过。”齐生跟隋玉说。 隋玉心里有数,她卖过陶罐,看大小就能估摸出大概的重量。 揭开盖子,蜜罐子里甜滋滋的香味散了出来,罐子是黑色的,连带蜂蜜的颜色看着也是深色的。隋玉用筷子搅一坨蜜扯出来,在阳光下,蜂蜜呈现琥珀色,其中还掺合着蜜巢碎片和幼蜂。 “这是蜜蜂的幼虫还没孵化,没有毒,能吃的。”齐生解释,“不是害虫爬进去了。” 隋玉沉思片刻,说:“没事,我知道。” 甘大甘二拿来秤杆和秤砣,二人先用麻绳缠住蜜罐子,之后用秤勾吊起来,二人合力提起秤杆,用铜坨拨斤两。 “一百九十二斤(西汉斤两)。”隋玉报数,“李叔,你来看一下。” 齐生叹口气,说:“我来看。” 隋玉接过小春红递来的木板和烧过的木棍,她在木板上记个数,看甘大甘二称第二罐。 “这罐是一百九十斤。”齐生报斤两。 第三罐也是一百九十二斤,第四罐只有半罐,是一百零六斤。 “一共是六百八十斤,刨除四个罐子的重量是六百斤整,一斤二钱,合计一千二百钱。”隋玉报价。 齐生皱眉思索,他跟丈人反复指着各个罐子嘀咕多少斤,加加减减,琢磨了好一阵才松快地说:“对,是一千二百钱,我爹说了,罐子钱就不要了。” 隋玉哈哈一笑,“赚大钱了就不计较小钱了,行,我占便宜。齐大哥,让你舅兄他们把帛布和麻布都搬出来,还有桑酒,我一起付钱。” “先结蜂蜜的钱,东西多了,我们就迷糊了。我们脑子笨,装不了多少东西,玉妹子,你别见怪,可不是不相信你。”李氏歉意地说。 “没事没事。”隋玉让青山搬一箱钱过来。 一串铜板有一千个铜子,也就是十钱,隋玉带着小春红和柳芽数出一百二十串铜板,三人各数一遍,李家的人又反复数两遍,还用秤称下重量,没问题了才喜眯眯地把钱搬进屋。 李家隔壁的邻居过来了,见李氏抱出一匹帛布,她走过去问:“小莲,你家帛布卖什么价?” “四百钱一匹,染色的是四百五十钱一匹。” “比前年的价贱啊。”邻居有些不满意,她看看隋玉,嘀咕说:“前年也是她上山收帛布吧?那时候可不是这个价。” “你再等两个多月,到时候其他人手里的帛布卖空了,帛布的价格或许会涨回来。”李氏说。 邻居没吭声,再等两三个月就入秋了,天凉快了,谁还穿帛布,凉丝丝的。 四匹没染色的帛布是一千六百钱,两匹白麻布是二百二十钱,合计一千八百二十钱。 隋玉带着奴仆再次数铜钱串子,给完帛布和麻布的钱,还有四罐桑酒,一百七十钱一罐,一共六百八十钱。 “不得了啊,你家一年的收入可不少。”隋玉算了算,说:“一年三千多钱,城里摆摊的小贩都比不上你们,我看着都眼馋,等我老了,我也搬过来住。” 齐生不信这话,“你可看不上这点东西。” “你太看得起我了。”隋玉笑,“我最开始就是个摆摊卖包子的,从年头忙到年尾,一年还赚不到两千钱。” “摆个摊最多两三个人?我丈人一家不带孩子都六个人,这才收了三千多钱,而且还没交桑蚕税。”齐生摇头,说:“像我们家人少,我媳妇一年顶多织两匹帛布,我忙完地里的活给她搭把手,也只能多织半匹布。” 隋玉的兴头消退,感慨道:“只要想赚钱,干什么都不容易。” “这倒是。”齐生点头,“不说了,我领你去旁处问问?” “去我家,我家还有帛布和桑酒。”站在一旁的邻居说,“我家也卖了算了,免得看你们收钱我心里痒。”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