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她闷声问:“走了半天,我没看见一根草,这里面还有鸟筑巢?它们吃什么?” “它们能飞出去啊,吓傻了吧?”小春红接话,“对了,沙下面还有沙蝎和沙虫,这时候天冷还没有蛇出来,等天热了,晚上还有蛇从沙里爬出来寻食,鸟也吃这些。” 绿芽儿惊得一下子弹坐起来,她要崩溃了。 隋玉拿根木柴打小春红一下。 小春红讪讪一笑,又安慰说:“你别害怕,我们在沙漠里往返两趟了,都没遭过虫咬。” “虫和沙蝎又不是傻子,我们一脚能碾死它们,它们哪会主动来招惹我们。就像这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和土墩,它们若是能动,你不躲着它们啊?”宋娴说,“坐下坐下,别一惊一乍的。” “水烧开了,扁食也熘热了,都拿碗过来。”柳芽儿张罗道。 人走动时带起的灰尘大,仆从们拿碗过来,隔着三步远的距离就被叫停了,小春红带着另外三个女仆负责给他们舀水分饭。 女人是十个扁食,男人是十五个扁食,吃完了一人分碗滚烫的热水,嚼几口炒米喝口水,待水喝完了,肚子也饱了。 绿芽儿嚼一口炒米就不吃了,又干又硬还咸,她本来就渴,越吃越渴,还是不吃为好。 “你不吃,到了半夜你就饿了。”宋娴低声说,“多吃点,在外面不是在家里,到时候你饿了没人给你弄吃的,你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还影响旁人。” “我这里还有豆饼……” “不要。”宋娴打断隋玉的话,“我们吃什么她吃什么,炒米还是大米炒的,又不是豆渣馒头扎嗓子,没什么咽不下去的。” “我不饿。”绿芽儿嘴硬地说。 “不饿算了。”宋娴不劝了,她自己坐一旁一口接一口地嚼炒米,咯嘣咯蹦响,跟嚼沙似的。 拴着爪子的母鸡在吃过炒米后安静了下来,人陆陆续续都走进帐篷里睡觉。 为了避免迷向后柴不够用,进戈壁后夜里就不烧火了,守夜的人靠坐在土墩上,避开风的方向,裹着羊皮褥子睁眼瞪着天。 人睡骆驼歇,戈壁滩里除了沙砾挪动的沙沙声以及呼啸的风声,再无其他声音。 在土墩里筑巢的鸟雀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它们走在沙砾里啄食掉在沙土里的米粒和碎屑,或是落在骆驼背上啄食血肉。 “腾”的一下,骆驼扭动脖子,一口咬住狠啄驼峰的黑鸟,鸟惨叫两声没了动静,其他鸟雀簌簌起飞。 甘大睁眼看着,没有骆驼离开,他就不管。 半夜,绿芽儿果不其然被饿醒了,睁眼就听到一声鸟的惨叫,接着是粘腻的咀嚼声,其中还掺着两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风大了,滚动的沙砾拍打在帐篷上遮掩了外面的动静,绿芽儿竖起耳朵听着,猝不及防,她想起她娘晚上说的话,她思索着这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和土墩万一是活的呢? 越想越害怕,绿芽儿捂着褥子出了一身的汗。 到换班的时辰了,甘大和阿牛还有宋家的家仆走向帐篷,喊醒几个人,他们脱了鞋子钻进去,躺进正热乎的被窝里倒头就睡。 绿芽儿这下安心下来,自己吓自己一通,饿意也没了,这下能踏实睡觉了。 天亮时,束着爪子的鸡群咯咯叫,沉睡的人闻声而起,早饭已经煮好了。 早饭是烙饼和热汤饼,一天中只有这一顿有足够的时间做饭,所以每天早饭不将就的。 肉酱拌汤饼,干硬的烙饼掰碎焖在汤里,又饱腹又有滋味。 吃饱肚子,绿芽儿觉得她活过来了,见她家的奴仆在赶骆驼起身,她过去帮忙。 “咦?这头骆驼嘴里怎么有鸟毛?”她惊奇道。 “吃鸟了。小姐你走远点,骆驼身上的灰大,会脏了你的狐裘。” “早晚要脏的。”绿芽儿吁口气,她从兜里抓撮没吃完的炒米喂骆驼,说:“别耍赖,快起来,我们要走了。” 宋娴留意着她的动静,对此还算满意。 “昨夜里刮来好多风沙,可别起沙尘暴了。”隋玉从沙土里刨出铜剑,说:“收拾好了就上骆驼,我们继续赶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