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扒沙掀在惨叫的奴仆身上。 “主子,我来弄。”青山到了,他倒地滚两圈,压灭身上的火,一把拽着丁全往沙里埋。 隋玉腾出空,她高声喊:“身上着火就在地上打滚,或是用羊皮兜着火往沙里按,多搓几下就灭了,这不是鬼也不是神,不用害怕。” 宋老冬一个晃神的功夫,腿上挨了一脚,他栽倒在地。 “九叔,你干什么!”守货的家仆喊。 “老九,你要反?”宋老冬冷静地问。 “对。”宋九持刀横在宋老冬脖子上,说:“四哥,对不住了,我不想害你的命,你安静些,我跟兄弟们拿些绸缎就走。” “你不能这么做,老主子待我们不差。”宋老冬试图劝说。 “他待我们不差,我们也为他做半辈子了,两清了。”宋九招呼身后的兄弟搬绸缎,说:“你老了,我们还年轻,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总得为自己搏一搏。” “小姐前些天跟我说过,以后每年跟她出关走商的人都能拿到三百钱。”宋老冬安抚人心,怕其他人也跟着动摇,“这次祸事之后,我会跟小姐商量,每人再加两百钱。老九,外面的日子不好混,你跟关外的人言语不通,关外的人合伙把你们抢了杀了,随便往沙漠里一丢,没人会为你们做主。收手吧,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搬货的奴仆动作丝毫未停,钱财迷人眼,拿到手的才是自己的。 “之前玉掌柜家的二黑,他……” “那是他蠢。”宋九打断他的话,“我有财又有兄弟,还会两手功夫,谁想害我们也得掂量掂量。” 宋老冬叹气,之前二黑的事到底在其他奴仆心里埋下了背主的种子。 “九叔,该走了。”前后缠着四匹绸缎的男人小声说,他左右打量几眼,说:“好兄弟们,机会难得,你们不跑?” 没人应声。 “去牵骆驼过来。”宋九看了眼火海里的人,男男女女都拎着羊皮袄出来扑火了,再耽误下去,保不准他们就跑不了了。 “老冬叔,主子让我来问问,商货没出问题吧?”一个宋家的仆从躲着鬼火大声喊。 宋老冬还没说话,他就感觉脖子上一疼,他闻到了血腥味。 宋九紧张地冒汗,他威胁说:“敢乱说话我杀了你。” 宋老冬暗叹一声,他憋了憋气,使劲全身力气大喊:“有贼偷货——” “你找死。”宋九勒刀杀人,收刀抱起两捆绸缎就跑。 宋老冬捂着脖子倒地,他想出声,但话音未出,喉咙里是粗噶的拉风箱声。 李武奔过来看一眼,他犹豫两瞬,选择留在这边守着货。 “有贼?”甘二顶着羊皮袄跑来。 “是宋家出贼了,贼偷了货跑了。”李武说,“宋老冬被害了,你去通知宋当家。” 宋娴听到消息如晴天霹雳,她懵了两瞬,匆忙安顿好女儿,她捡起一张羊皮顶在头上跑出去。 “是宋九带着六个人抢货跑了,大渠和隋家的张顺带人去追了。”守货的宋家家仆交代情况,“宋九挟持老冬叔,老冬叔不愿他们抢货逃跑,他喊出声,宋九割了他脖子。” 宋娴抖着手探宋老冬的鼻息,还有气,她哭着喊:“找安东,去找安东,老冬叔还没死。” 安东是个给骆驼看病的兽医,骆驼受惊跑散后,他去追骆驼了,找他就耗了大半时辰。 此时天色已微微发亮,隋玉带人扑灭了不少磷火,风也带走了不少,剩下的火簇已经不足为惧,火力已然不足撑到天亮。 这时隋玉才晓得商队里发生的事,她拖着沉重的双腿,一脸疲惫地走到帐篷外时,张顺和宋家的仆从逮了四个逃奴回来。 “还有三个骑着骆驼跑了,没追上。”张顺交代情况,他累得瘫坐在地,问:“老冬叔如何了?” “还有气,宋九没下死手,至于能不能活不好说。”隋玉摇摇头,“你歇着,我去看看徐李两家的商队。” “我陪你去。”张顺扶着膝盖站起来,干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