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么想,赵西平嘴上却忍不住说:“出去见见世面,我们不图什么,但你不能害怕出门,要是实在不喜欢奔波的日子,这客舍的生意还是你的。” 隋良应好。 “爹?”小崽探头探脑地走进院子,见舅舅的房门开着,他大声喊:“舅舅?你在家吗?来生意了。” 话喊出口,招呼已打,他冲到敞开的木门前,一眼看见他舅舅赖在他爹身边撒娇,他停下脚步,咬着手指头望着他们。 “看什么看?”隋良粗着嗓门问。 “舅舅你真不害臊,我都不撒娇了你还撒娇。”小崽鄙夷,“你羞不羞?” 赵西平笑了,他推开隋良,大步出门。 隋良才不羞,他面带得意地跟出来,撸着外甥的包包头说:“你就是吃醋。” “我爹跟你说什么?”小崽压根不吃醋,他一心琢磨着探听小秘密,惦记着去他娘面前卖弄。 想起要离家大半年,隋良心里一紧,他脸上的笑没了,失落地蹲在地上。 “舅舅,我爹训你了?”小崽凑近问。 “没有。”隋良伸手抱住外甥,他离开敦煌后肯定很想小崽。 小崽什么都不知道,他被舅舅吃力地抱出去,乐得嘎嘎笑。 隋玉傍晚回来,路上遇到往客舍送猪肉的小子,他是杀猪佬的大儿子,随了他爹,长得五大三粗的。 “玉掌柜,遇见你我就不跑这一趟了,这三十斤猪肉你提回去,账先挂着,下次一起结。”小子拦住骆驼,解释说:“你弟弟跟我交代过,每有驼铃声往北去,我就给他送三十斤猪肉过来。” 隋玉言好,她接过猪肉往家走。 还没到家,两只大黑狗和猫官闻到肉腥味都迎了上来,隋玉提高手上的猪肉,嘴里念叨说:“人吃完了你们再吃,别来讨嫌。” “娘——”小崽一听到声就跑出来,等隋玉跳下骆驼,他撵着骆驼往牲畜圈的方向走,免得这贼头又去菜园偷菜吃。 “娘,我跟你说……”他颠颠追上去,“我舅舅不害臊,他下午抱着我爹撒娇。” 隋玉有些不相信,“你爹许他抱?” “许,我爹还笑呢。” 隋玉怀疑小崽又在歪扯,她没当回事,附和几声就完事了。 猪肉送进灶房,隋玉去找张顺,看他把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过关的文书和户籍,我都交给宋当家了,你们一路跟她同行。”隋玉交代,“到长安了,你跟长安的商队打听一下那匹白马的卖价,之后去西市安平坊寻左都侯,他若是喜马,就把乌骓马卖给他,乌骓的价钱比达日的少个五千到一万钱,最低价不能低于八万钱。当然,你若是能卖出更高的价,我给你抽成。” 张顺笑着点头。 “他若是还要买蜂蜜,马匹都卖出去了,你们往太原郡去一趟,顺便跟齐生一家打听一下干海带的消息。”隋玉继续交代。 隋良找来,他不吭不声地站在一旁,默默听着。 “马匹出手后,你们抽出二十万钱用来买绸缎和丝帛,粗布不用再买。”隋玉继续说。 张顺和隋良齐齐点头。 “明年回来的时候,你们跟着往西的商队一起同行,不要单独行动。”隋玉想了想,说:“就这些事了,对了,还有最后一件事,回来的时候捎带二十株桑树苗。” “姐,这事我记着。”隋良开口。 隋玉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我后天跟着商队一起去长安。”隋良兴高采烈地说,“这下轮到你在家等我了。” 隋玉沉默,她这时想起小崽之前说的话,问:“你姐夫跟你说什么了?” “他建议我离开你和他出门闯荡一次,看我是喜欢在外的日子,还是喜欢在家打理客舍的生意。我觉得他说得对,所以我今年跟着商队出门。” 隋玉想反对,但很快又抑制住那股控制欲,她自己说过,会让隋良和小崽选择他们喜欢的路,所以她得给隋良这个选择的权利。 “主子你放心,我们肯定能照顾好二掌柜。”张顺看隋玉没反对,他开口说:“宋当家的女儿比二掌柜小,她出关都没事,二掌柜还是个小子,跟我们进关一趟保准能完好无损地回来。” 他哪又明白,隋玉忧虑的不是安不安全,是性子的问题,绿芽儿是被锦衣玉食养得惰了性子,所以需要再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