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冒头生长,鸡汤的油腻飞快散去,他夹着眉吁口气,认真地说:“酒佐肉才有好味道。” 赵西平“嘁”一声,“你还品上了,不准喝了,喝醉了你娘要揍你。” “什么?”隋玉只听到后两个字,一回头看隋良的目光已经放空了,她赶忙说:“不让他喝了,小崽,你跟你爹扶你舅舅回去睡觉,今晚也别洗了,明天醒酒了再洗漱。” 隋良醉酒了也不闹,就一个劲傻笑,赵西平给他打水洗脚的时候,他指着他痴痴地笑,把赵西平笑恼了,他拎小崽过来,他往旁边一站,不伺候了。 小崽伺候得心甘情愿,他像蚂蚁搬食一样跑进跑出,给他舅舅洗脚,给他舅舅拎鞋,给他舅舅通头发,等他舅舅躺下了,他还抱着他的头给他擦脸。 赵西平杵在床尾看着,等小崽终于把隋良照顾睡下了,他开口说:“走了,我们去看看你娘,她别喝醉了。” 小崽晃了晃头,他指着自己的脑瓜子说:“爹,我也头晕。” 赵西平立马走过去,捏住儿子的脸对着油盏一看,“啪”的一下,他打小崽一巴掌。 “你从你舅舅碗里偷喝酒了。”他肯定地说,边说边给他脱衣裳,“你也躺下,我去给你们弄两大碗蜂蜜水过来,夜里渴醒了自己爬起来喝。” 等蜂蜜水送来,小崽跟隋良已经头抵头睡着了,喝酒的人身上燥,六月的天又热,赵西平就没给他们盖薄褥,门一关,由他们睡去。 月上柳梢头,鸡和狗都睡了,酒桌上的动静总算是消了,二十多个人喝了两罐桑酒,大多数人都醉昏昏的,再加上路途疲惫,酒劲一上来,小春红等一干女仆趴桌子上睡着了。 隋玉还是清醒的,一整晚,她估摸着就喝了半碗酒,奴仆们敬酒的时候,她不是喝鸡汤就是喝鱼汤,没陪着他们拼酒。 “翠嫂,你带人扶小春红她们去第三进客舍睡觉,给她们喝些蜂蜜水解酒。张顺,你们还是睡第二进客舍,就是你们之前睡的屋,晚上注意点,有发酒疯的给他呼几巴掌。”隋玉安排,她站起来伸个懒腰,看着月下的一桌残羹冷炙,说:“今晚都歇歇,这东西就放这儿,人离开的时候锁上门,明早再收拾。” 殷婆应好,她主动说:“娘子你去歇着,剩下的事我盯着,肯定不会出岔子。” 隋玉“嗯”一声,跟赵西平走了。 “你儿子喝醉了。”一出门,赵西平立马告状,“他趁我们不注意喝隋良碗里的酒了,之后又从我这里骗一口。” “那你明天记得训他。”隋玉轻拿轻放,她眼中满是摆了一院子的钱箱,钱箱打开,月光落在铜钱上泛起幽幽冷光,她把所有的钱箱都打开,满院生辉。 “好多钱啊!”隋玉乐癫了,她捧起一挂钱串子挂在脖子上,装模作样地凑到鼻下闻了闻,故作嫌弃地说:“咦,铜臭味不好闻。” 赵西平在一个钱箱上坐下,也不打岔,陪着她在院子里尽情发泄心里憋的高兴劲,在奴仆面前,她要端着架子,现在人都睡了,她可以肆意笑肆意跳。 对面的客舍里安静下来,就连屋后的流水声也弱了下来,隋玉终于觉得累了,她走到男人身边坐他腿上,说:“我们把北边的荒地买下来,买十亩,入秋后翻土施肥,明年种上大片的金花草,以后把土壤养起来了,还能改种庄稼,或者是以后再盖房子。先把地盘买下来,免得被人抢占了。” “行。”赵西平没意见。 “我们租了八十头骆驼,这八十头骆驼都买下来,过两天我去跟宋姐姐说。” “行,你要买地种金花草,以后过冬我们不用再买草料,买骆驼比租骆驼划算。”赵西平赞同。 “等秋收忙完了,我们去张掖一趟,买三五亩地,明年盖个客舍,不不不,最好是下个月去买地,多雇些人,争取赶在入冬前把客舍盖成。”不等赵西平问,隋玉继续补充:“奴仆中有人想成亲,我正好挑两个人留下来去张掖盯着盖房的事。我要盯棉花的事,不能长时间离开,但一个月去张掖一两次是没问题的。” “还有隋良,我觉得买地盖客舍的事你可以交给他。”赵西平提议。 “我听到我名字了。”隋良端着蜂蜜水开门出来,他看了看天,问:“这是什么时辰了?你们还没睡?我睡多久了?我喝醉了?” “子时了,你睡了一个多时辰。”隋玉看了看月亮偏移的方向,估摸出大概的时辰,说:“酒醒了?再去睡,回来的路上你估计没睡过一个整觉。” “睡不着,这会儿挺清醒的。”隋良走过来,他看见他姐夫,脑子里突然浮现一个画面,他惊得差点摔了碗。 “姐夫……”他张狂地笑,“你给我洗脚了——” “……小崽洗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