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流放后,我在敦煌当汉商

第307节


安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隋玉想了想,她指着自己,笑着问:“我们一家算不算?我被陛下封为氎花夫人了,赵千户升为典农中郎将了,往后西北四郡能领先关内的陇西郡、太原郡、巴蜀郡种上棉花。王大当家,以后想买棉织品还得来我们河西啊。”

    “恭喜恭喜。”王大当家拱手,他玩笑说:“之前我们都在猜你们去长安会有什么赏赐,刚刚还在琢磨你怎么不露口风,搞得我也不好问。玉掌柜,我从敦煌过来,算是你半个娘家人吧?我们也是今年头一个得知喜信的商队?你不散点喜钱?今年你多给我留些棉花,我入冬了带商队去拿。如何?”

    今年棉花有多的,隋玉豪爽应下,“行,我给你留六七十斤,到时候跟你谈笔生意,看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生意?”王大当家好奇。

    “到时候再说。”隋玉甩了甩缰绳,说:“不聊了,再会。”

    三个商队的人随即停下交谈,相互颔首作别,双方带着相互交换的消息交错着各行其道。

    隔了三天,在下山的路上,隋玉遇到第二支入关的商队,她在他们这里得到消息,二月初五那日,丁全带着奴仆挖了河泥在准备做泥坯了。

    从洪池岭上下来,驿卒先商队一步走进武威郡,他手上的政令传到武威郡的置啬夫手上,不消半日,武威郡的监察接到了指令,他找出妓营里一百二十七名营妓的奴契,安排下属去妓营领人。

    此时已是三月中旬,武威郡的戍卒着手忙着耕地准备春种,城池西北角的荒地上,妓营里糜烂的狂欢随着嫖客的离开平息下来。

    穿着皂衣的兵卒闯进妓营时,住着一百一十四个营妓的妓营陷入死寂,一百多个人或站或坐着发呆,或是各自忙着手上缝缝补补的活计,对于兵卒的来意好似毫不关心,无外乎是又被带出去慰军或是慰劳工。

    “……死了十三个,就是这个冬天死的,奴家还没来得及去跟大人禀报销籍。”涂着大红胭脂的女管事讪讪道,“官爷,你们过来是有什么事?要领她们外出公干?这里有一百一十二个营妓,除了两个小的,灶下还有两个做饭的老家伙,能凑凑数。”

    拎着木箱的兵卒嫌弃地掩鼻,他粗着嗓门说:“朝廷有令,放营妓从良,从良后服从典农中郎将的安排嫁人,为种棉劳作。”

    此话一出,妓营里似乎连呼吸声都消失了,一个个眼窝凹陷的营妓抬起头,头顶洒下来的日光让她们眼晕,脑子似乎也晕乎乎的。她们听到了兵卒的话,然而像是听天书,反应不过来,也不敢相信。

    半个时辰的混乱结束后,营妓们被赶出用她们的血肉筑成的高墙,她们混混沌沌地意识到,这肮脏的日子似乎有了尽头。

    “去驿站,典农中郎将还在驿站住,你们过去问他,看他要怎么安排。”兵卒掩鼻瓮声瓮气地说话,这些污秽的妓子比茅缸里的蛆还恶心人。

    一百一十四个老少不一的女人被驱赶着往城东走,路过农田,男女老少见了皆一副嫌恶的嘴脸,甚至有人唾骂,有人抓着烂泥往她们身上砸。

    “我不是去陪男人睡觉的,我干净了,我不是营妓了——”被糊了一脸烂泥的女人突然回神,她亢奋大叫:“不准打我!我没勾引你男人!我不是营妓!我不是淫贱荡妇!我不会再被排着队的臭虫们强上了哈哈哈哈——”

    瘆人的笑声里,一行行眼泪砸进泥土里,有人倒地大哭,有人不顾寒冷跳进蓄水的河沟里拼命搓洗,更多的人是大步往城东跑,见人就问驿站在哪儿、驿站还是不是八年前的那个……生怕慢一步,她们又被抓进妓营里了。

    当一群跑掉鞋喘着粗气挂着满脸泪珠子的女人站在驿站门外时,她们还觉得这一天宛如做梦。

    隋玉和赵西平一起出来见她们,她不忍细看,也不愿她们像个笑料一样在门外被人围观唾骂,她问驿卒能不能先把她们安顿在驿站的马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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