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行训显然不会被这点小问题绊住脚,他只凝神思索了一阵,就大笔一挥、笔走龙蛇地接着写了下去:找不着定例就按军中的规则办呗,反正这种事都差不多。 周行训本来想写“限今日日落前”,但落笔前倒是顿了顿。 阿嫦总爱心疼人…… 他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稍微宽限一点,于是改成了“三日之内”。 刘通在旁边都快厥过去了。 三天、三天能干什么?! 宫里的事最是繁杂,就是搬个行宫也得提前知会下去、各宫都有起码个把月准备,这位主儿就给三天,这哪是“放宫妃出宫”?这分明是“把人撵出去”!还是不让带家当的那种。 周行训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这次召集大军才用了多长时间?这些人又不是去打仗,有什么可磨蹭的。 他飞快地写完旨意,然后往刘通手里一塞,“宣旨去吧。就说朕的意思,叫她们快点。” 刘通:“……” 他只觉得自己手里捧的不是圣旨,是块滚烫滚烫还没法扔的烙铁。 大军是清晨入的城,祭祀接迎的礼节费了点时辰,但也不算太久,卢皎月回来略微收拾了一下就睡了。这一觉直接睡到了艳阳高照的正午,醒了之后浑身发软,身上还有点刚刚换了床的酸疼。 疼也是舒服的疼。 醒了,但是不想动。 卢皎月睁眼看着床帐,觉得自己还可以和这张久别重逢的宝贝大床再相亲相爱一会儿。 正这么想着,却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啜泣声,还不止一道。 声音很轻,被一层层厚重的帘幔阻隔,落入耳中只余下模模糊糊的一点,但是叫人怪毛骨悚然的。 卢皎月:?! 这大中午的、隔着床帐都能觉出外面艳阳高照,不至于吧? 躺是躺不下去了,卢皎月后背发凉地坐起来。 察觉到里面的动静,旁边侍立的宫女连忙过来挂起床帐。 是活生生的人,还是熟面孔。 卢皎月不着痕迹松了口气,问:“望湖呢?” 这宫里其实有不少不成文的规定,就比如所有在主子面前露脸的工作都是大宫女的事。卢皎月也习惯了一起来就看见望湖,这会儿见换了人、就有点奇怪。 知宿:“回殿下,外头各宫嫔妃求见,望湖姐姐出去招待了。” 卢皎月一边起身下床,一边疑惑:“我是不是说了么?等我醒了再让她们过来。” 她刚刚回宫,按照礼节、妃嫔们是该来拜见的。但是礼节是一回事,打扰皇后休息又是另一回事了,卢皎月要是没吩咐下去,这些人只能在外头干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