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坤。” 乌月捂着心慌的胸口转身时,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会是最后见他的最后一面。 三天后的傍晚,她因为堵车晚到,在距离农家乐不到五百米的地方接到了班长陈梦瑶的电话。 等到她狂奔到现场,马路上只留下一片汽车残骸废墟,她盯着那地上的白布腿软发虚,不敢上前一步。 “他接了一通电话就匆匆忙忙出去了,好像是有什么人找他。” “是谁?”乌月发恨地扯住陈梦瑶质问着,“是谁?是谁叫他?” 街边,一辆黑色卡宴上下来一个男人,等乌月抬头,看到傅长逸的来那张脸,大脑还是一片空白的。 “是你给他打的电话,是不是?”乌月看着傅长逸,眼里却是一片黑,她多想眼前的人是假的,不存在,一切都没有发生。 “因为你,是不是?!!!” 愤怒和歇斯底里已经不能形容她此刻的抓狂,她想呕吐,但余光却看到法医抬着担架要将他带走,“让我看他一眼!” 乌月呜呜地哭着,她转身朝着林郜坤的方向狂奔,车灯刺眼,接着,她听到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巨大刺耳声,好多人都在尖叫,叫她让开。 乌月停下脚步,看着远处飞驰而来的汽车,她迟钝地想:林郜坤当时在想什么?他痛不痛呢? 很快,便有了答案。 —— 乌月擦干眼泪,她突然好想江鸣盛,突然想听一听他的声音。 林郜坤说,喜欢就是想念一个人到失眠,乌月觉得她不止是失眠了,为什么一想起他,就有种鼻子酸,想哭的感觉? 不是没有感觉,但是她好害怕,害怕无疾而终,害怕再次被夺舍情感知觉,害怕这段感情,在他眼里,只不过是玩玩。 这个夜晚,失眠的不止乌月一个人。 江鸣盛回到公寓,朋友蒋延打来电话,告诉他那只拉布拉多的培训已经快到尾声,“再过两个月那只导盲犬就可以正式服役了,到时候办个防疫证就能顺利空运回来。” 江鸣盛打开窗户,低头点了一支烟,“谢了兄弟,国内弄只导盲犬实在不太容易,多亏有你。”江鸣盛跟他道谢,“等你回来了请你吃饭,我这儿有个项目要融资有股份,你一定会感兴趣。” “够意思啊!”蒋延笑了,“这边导盲犬都是明码标价,钱给够挑选的都是优质犬种,身体素质自然不必多说,拿回去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对了,我一直没问,你这是给谁弄的?花这么大功夫,好几百万呢。” 江鸣盛吐出一口烟,青雾缭绕,他微眯着眼,眺望远处的江景,说,“是给我正在追求的一个女孩。” 那头沉默了一下,不说话了。 挂了电话,江鸣盛站在窗边,慢慢抽完那支香烟。 不止是蒋延,连萧晨也都诧异他为什么会看上一个盲人,在他们潜意识里,多少都会觉得这类群体有些麻烦,至少在生活中,一个盲人,做什么事情都有诸多不便。 更何况江鸣盛这种忙起来十天半月见不着人影的身份,家里如果养着这样一位,他们多多少少会有点意见。 但这又算什么呢? 江鸣盛不在意,谁在意都没有用。 长夜漫漫,一支烟蒂被捻灭在窗台上。 “林郜坤。” 江鸣盛呢喃,脑中不断回荡着这个名字。 原来乌月憎恶傅长逸的原因,竟是因为这个名字。 江鸣盛也分不清此刻他是什么心情。 庆幸,也不庆幸。 幸好幸好,她还活着。 活着就好。 其他的,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是吧?是的。 他这么想。 —— 翌日。 乌月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江鸣盛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乌月,一晚上过去了,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 乌月睁开惺忪朦胧的睡眼,她坐起来,听着门外的胡话,还以为在梦中。 “开门,乌月,慢死了。”咚咚咚,又是一阵粗鲁急促的敲门声。 乌月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这个人…… 不是说好了一辈子的事,让她好好考虑一下吗? 这才过去一个晚上。 “乌月,你再不开门,我就砸门了。” 说话大舌头,口吐不清,举止粗鲁。 听着他说胡话的架势,乌月确定了一个事实。 这人,喝多了。 好……丢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