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勺,“我不管他今晚干什么,你今晚必须对我笑一笑。” 结果榻还没躺热,门外就传来通报:“夫人!” 他不由直起腰,奇道:“你给他送了什么信?” “难道只有你想到找阿芷打听消息?”江蓠白了他一眼,“我可是大年初一顶着黑眼圈去拜年了。承认吧,小阁老,你做人的功夫没有做狗深。” 她快步去开门,那小兵恭恭敬敬弯腰道:“将军请您到正堂一叙。” 楚青崖一个箭步冲到床边,穿上外袍,生怕被她丢在房里,“我同你去。” “将军只说见夫人……” 他冷冷道:“你们将军知不知礼?读没读过书?本官就是被他再砍一刀,也断不会让他和我夫人单独待在一间房里。别多嘴,带路!” 这一晚,都司衙门的议事厅灯火长明,陆续有人送东西进去,周围站了里外两层兵。 翌日清晨下雪,到午时方止,风中扬着细碎的冰粒,满城银装素裹。都正街开酒坊的老翁在店里烤火,看到门前雪地上走过两人,起身唱个喏:“陈将军,衙门里要添几罐好酒不?” 那人一身墨色的貂皮大氅,戴着顶毡笠子,身高八尺,腰佩长刀,一张豹子脸甚是威严,声音倒温和:“酒还有,改日再买。” “您这是上哪儿去?” 他身后的长随道:“这不下雪了嘛,昨日将军去营中喝了酒,早起身上发冷,去浴堂洗个热水澡。” 北人以冬日泡澡为一大快事,丰阳城中开了五家香水行,秋冬生意红火,一到大雪天,里头人满为患,五文钱入场,两文钱搓背,五文钱修脚,带上梳头刮脸一整套下来二十文,很是实惠。离都正街半里有个更贵的赵家香水行,专供文人雅客来洗,设了二十个池子,皆是单间,还从花楼请了姑娘吹拉弹唱,从酒楼请了厨子薄设宴席,洗完一遭就没有说不快活的。 陈灌是丰阳城里赫赫有名的人物,进了门,伙计就笑容满面地迎上来:“掌柜早同小的说了,将军今日包场,这不就候着您来,里头清清静静的,池水冷热也调好了,包您满意。” “叫人都出去,唱曲儿的搓背的都不要留,一会儿有位姓齐的老爷要来,你领他去最里面的单间。” “好勒!” 陈灌在柜子里放了衣物,手腕上挂着枚钥匙,赤身裸体进了那单间,入眼白雾缭绕。两丈见方的水池里蓄满了水,砖墙边有两个石狮子头,一个吐冷水,一个吐热水,墙后就是烧水的锅炉。室内摆着一张矮榻,两只杉木浴凳,燃着极浓的苏合香,东面一间带门的蒸室,设了木格,格下燃炭,酷热难当;旁边是一间暖房,小几上摆着酒壶和点心果脯。 浴池中间垂着一道绣花鸟的碧纱帘,朦朦胧胧,想来与美人共浴别有一番风情,只是今日相约的并非美人。等了些许时候,廊上传来脚步声,伙计带着贵客到了。 木门移开,湿热的香风扑面而来,来人用手在面前扇了扇水汽,依稀看见浴池边坐了个光膀子的大汉,胸前一丛茂密的黑毛,腰间围了条布遮羞,大腿以下浸在热水里。 陈灌见他望着自己,大怒道:“哪来的野和尚盯着爷爷看!外头的人呢?叫你们请齐老爷,怎么放进来不相干的?” 外头隐隐传来伙计的辩白。进门那人是个脑袋光溜溜的小沙弥,穿着僧衣,忙把头一低,躬身道:“您就是陈将军?小人一时糊涂,失礼失礼。” 又回头对后面唤道:“主子请进吧,将军候着呢。” 陈灌看时,却又是一个光头的小沙弥扶着个老和尚进了房,随后把门紧紧地关上。 他满脸惊愕:“你们就是……” 那老和尚隔着水汽看向陈灌,显然没料到他脱得如此彻底,不适应地垂下眼皮,咳了一声:“将军勿惊,是我。” 他瞥了眼东面,语气带了丝不满:“这里怎么还有旁的女人?” 一幅鲜绿的肚兜在暖房里闪过,房门开着,垂着半遮半掩的流苏,佳人的倩影伏在榻上,乌发如瀑披下,露出凝脂般的雪肤,勾得人眼馋。 陈灌比老和尚更不满,敷衍地拱了拱手,责怪道:“王爷三天前在信中与我说,要找个私密之处单独会面,我便选了这家浴堂,想着既有要事相商,咱们便坦诚相见。可您不仅不以真面目示人,还带了两个侍从,这叫什么话?那房里是我的爱妾,年轻貌美,色艺双绝,还是个不会吵闹的哑巴,我带她来,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