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婚娶时也需交,只要查查楚家在去年九月呈给礼部的婚书便知,这圣旨上写的‘庚午己卯丁丑甲辰’,是否和楚青崖的一模一样。” 萧泽为难地道:“那朕就令礼部去查查看……” “不必查了,这的确是本官的生辰八字。”楚青崖冷声道,“养父母在普济寺前捡到本官时,襁褓中就有这么一张字条。但世间千万人口,不是没有同一时辰出生的婴孩,怎能只凭相同的八字断定?” 大长公主胸有成竹地笑了声,“你腰上佩的这象牙球,正是出自本宫身边的王兴之手,宫里的老人都知道,二十年前天底下做玩器手艺最好的就是他。你生母是白云居里的舞姬顾清商,元凤十五年她怀有身孕,父皇赠了她一对鸾凤小球,可她命薄,死于难产,没福气入宫。逝者已逝,这段往事本宫多年不愿提起,奈何你图谋不轨,恩将仇报,本宫不把这些都说出来,在场诸位是不会相信的。” 此时群臣的眼神已从震惊变成了警惕,这么说来,楚阁老竟真是宣宗遗落在外的血脉!献宗皇帝气量狭隘,便刁难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把他硬排在进士最后一名,又将他调去苦寒之地当县令;先帝带兵北上攻打赤狄,在边疆与他一拍即合,所以才赐了他西极天马,后来又把他从七品县令升到了一品阁臣,连保护宗亲的缁衣卫都分给了他…… 如果真像大长公主所说,他靠先帝的信任密谋篡位,以此人的酷厉和精明能干,解决齐王后再解决掉知晓秘密的大长公主,把小皇帝当成傀儡,过了几年或自揭身世,或以权臣之身逼皇帝退位,是很可能实现的。 “陛下,请宣第三人进殿。”大长公主走近小皇帝,表情凝重,面上流露出沉痛的哀悼之情。 不多时,侍卫领着一名五十多岁挎着药箱的太医走到丹墀下。 这太医常在京官中行走,有不少人认得他,见他被召来,都在心中暗道一声“出大事了”——历来宫闱密事多多少少都与太医这行当有关系。 萧泽也认识他,“林太医,朕记得你从前常给母后看病。” 这太医见惯了贵人,并不怯场,跪下后只低头看着白玉砖,和和气气地道:“回陛下,正月里大长公主给了微臣一丸丹药,是治咳疾的,又问此药若是与银甘棠蜜同时服下,会有何效果。微臣不敢妄言,找了个给太医院试药的死囚来试,其人申时服药,酉时二刻口吐黑血而亡,死前肢体僵硬,面如金纸。这银甘棠蜜产量稀少,味甘,性微毒,能治梦魇惊悸,可用于药膳中,但若人体有旧疮,万不可煎汤服用,先皇后曾派人去御药房索要过。治咳疾的药丸里有一味牛髓草,二者药性相冲,同服能使人肺经尽毁,两个时辰之内就会咳血暴毙。” 萧泽喃喃道:“父皇那时就吐了好多黑血……” 大长公主回身走上台阶,沉声道:“陛下可知那治咳疾的药丸是从哪来的?那是楚青崖在江东做巡抚时送回宫中的贡品,先帝每日晚膳前都会服用,那天千秋宴上没再咳嗽了,还赏了本宫一盒。据本宫所知,银甘棠蜜这味药整个大燕只有永安省出产,以璧山、金德县一带最佳,楚青崖的堂叔就是贩药材的,铺子里正有货售卖。他知道这两味药同服会致死,因此告诉了先皇后,以备不时之需。” 她停了几息,似是难以启齿,蹙眉道:“先帝与本宫一母同胞,自小情谊深厚,而本宫总病着,不能常露面见人,所以千秋节那日他拉着本宫聊了好一会儿家常。若不是他说,本宫还不知道,先皇后寝宫内竟藏着楚青崖赠她的木雕挂饰,是他亲手雕的!前一天夜里,先帝将下人都赶出去,召皇后质问,在宫里大发雷霆,将那木雕砸碎烧了,后一天皇后的亲信宫女就在莲子汤中下了毒,将先帝……唉。先皇后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被羽林卫发现,便心虚服毒自尽了。” 她哽咽着以袖掩面,“先帝一死,本宫一个妇道人家没了倚靠,就是知道真相又能如何,只有为他诵经超度。去年春天先帝夜夜托梦,本宫实在忍无可忍,因此拖着病体寻找人证物证,发誓要让他在九泉之下安息。你们这些大臣可还记得,当时没人敢侮辱帝后二人的遗体,只有楚青崖一意孤行,奏请今上秘验,本宫可以断言,他就是趁机毁去遗体腹中的药渣,让他们把这个秘密带入地下。后来他在验状上写先帝死于银甘棠蜜引发的旧疮破裂,是把罪名都推给了下毒的宫女,先帝春秋正盛,只饮下那碗莲子汤,绝不会走得那么快。” 萧泽听得愣住了,好半天才道:“姑母,你说的……” 他似是想起什么,看看默不作声的薛阁老,又瞅瞅圈椅上的楚青崖,再瞧瞧惊骇万分的臣工,顿觉自己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