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薄名的门派几乎都到了,蜀中神剑门、剑阁鹤鸣派,齐云山白岳剑派,云锦山龙虎派,洞庭湖潇湘阁......天下一僧一道一儒仙,姑苏谢家亦遣子弟前来致哀,却独独不见大光明寺高僧的影子。 说起那太华山与大光明寺间的罅隙,江湖之中已非隐秘。佛道两家,本就势不两立,大光明寺自诩受皇恩御赐,在武林中素来地位超然,当年湛紫光于佛武会上公然驳其颜面,后又自创太华派,被推举为天下道派魁首,两家梁子就此结下,数十年间可谓是水火不容,老死不相往来。故而今日满座江湖豪杰,无一出家毳客,倒也无甚稀奇。 吕策好了伤疤忘了疼,有意在阿笑面前卖弄,遥指着在场的几大门派,细数人家的恩怨情仇,说得吐沫星子横飞。阿笑把玩着辫子,似笑非笑一言不发,也不知是真听了进去还是敷衍。 可数来数去都少了一行人,吕策不由纳罕:“这天下盟的人怎地没来?” 远在江南两广的门派都及时赶到,天下盟洛阳总舵近在咫尺,如何不见露面? “我说吕二你这对招子还是趁早挖了给我下酒罢,没瞧见那厢坐的正是杨爷身边的大管家吗?” 一拄着单拐,邋里邋遢的懒汉,一瘸一拐晃悠过来,对吕策笑骂道。 “拐子刘?” 石元庆哈哈一笑:“多日不见,你小子竟然还没把那条腿输进赌坊里?” “呸呸呸,你刘爷爷我百赌百胜,少跟我这儿添晦气。” 几人显然熟识得很,往来打趣了几句,百无禁忌。吕策也因此解惑,拍了拍脑门:“我竟忘了那档子事,怪不得杨爷没能亲至。” 阿英不禁问道:“天下盟发生了何事?莫非也如泰山派一般,遭了世子府毒手?” 这天下盟乃是以货商起家的马帮,有道是“蒲家船天下马”,说的便是行船四海的泉州蒲家,与商路遍及南北的天下盟。天下盟大当家杨雄杰,虽行商贾之事,却有一身好武艺,为人豪迈豁达,每每仗义疏财,江湖之中亦有一席之地。 吕策叹道:“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天下盟富甲天下,自然招致祸患,燕廷三番四次寻由头欲将其治罪。前段时日天下盟奉命将一批关外的珍宝运往燕京,谁料刚一入金城就叫贼人劫了去,此事在江湖上已传得沸沸扬扬。此货与朝中贵人有关,唯恐燕廷藉机发难,杨爷想必是亲自前去料理此事了。” 阿英了然,那杨雄杰虽道上有名,到底还是以商立身,人在屋檐下,是万万不敢和朝廷作对的。 拐子六闻言却是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半黄不黄的牙,“什么捉贼寻货,我看八成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不是怕被人晓得他戴了绿帽子,脸上无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