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央斜倚在床边,一身单薄寝衣,满脸憔悴病容,任利刃划破颈间,流出一丝血痕,仍是面不改色,唇边噙着一抹嘲讽的笑。 “好,动手吧,你我生不能同衾,死若能同眠,也算是圆满。” 同心生死蛊既在,他死了,她亦活不成。 “混账——” 裴昀紧紧握住手中长剑,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恨极之下,一剑向旁边挥了出去,剑锋所至,桌椅柜架都被劈成了两半。 她站在原地粗喘了片刻,怒火才渐渐消退,心绪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有决然赴死之念,有恃无恐,她无同归于尽之决然,自是落了下风。 一切照世子府的情形颠倒了过来,这一次认输的注定只能是她。 心底怅然一叹,她将那千年血灵芝随手扔在了床上,面无表情道: “把追月还给我。” 颜玉央一愣,未等开口,裴昀便迳自转身往门外走去。 “你不必应承,这不是商议是通知,我知道追月在哪里,我自己带它走。” 颜玉央伸手拿起了那只被红布包裹小巧玲珑的仙草,不禁嗤笑了一声, “这算什么?施舍还是同情?你想就此与我两不相欠么?” 走到门口的裴昀猛然顿住脚步,她回过头来,死死的盯着床上之人,一字一顿,斩钉截铁道: “颜玉央你记住,除非有朝一日,你亦国破家亡,满门死绝,痛我所痛,悲我所悲,你才有资格站在我面前,跟我说两不相欠!” “今日是我看在琳姨的面子上,最后一次放过你,下一次再见,必是你死我活,了断之时!” 说罢,走也不回扬长而去。 . 杜衡从外面形色匆匆而回,进院时差点与裴昀撞到一起,被她一闪一避间,顺势向后倒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诶呦——” 等他晕晕乎乎爬起来时,对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方才一瞥之下,那人眸有水痕,却强咬牙关不肯让其落下,似乎是错觉般…… 杜衡晃了晃脑袋,顾不得摔得生疼的腰腿,一瘸一拐的冲进了房中,焦急禀报道: “公子!燕京出事了......公子你怎么了?” 杜衡只见颜玉央双目紧闭面如金纸,整个人无力的依靠在床边,白色的寝衣与锦绣被面上都沾染了大片乌紫色的血,不禁大惊失色。 颜玉央缓缓抬手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抬眸冷冰冰的看向他: “出了何事?” 他的嗓音嘶哑不堪,双眸黯淡无光,杜衡被那一眼看得心中一寒,硬着头皮道: “蒙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