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考试所需要的草稿纸和空白试卷以及三支蜡烛拿给考生。 第一场考试,学子们需要在贡院中待三个晚上,每晚一支蜡烛,用完也不会补,由考生自己决定如何分配。 领完蜡烛后,官员又在考票的右下角盖上一枚红章,三场便需要盖过三个红章。 明州府的贡院约有一万五千个号房,装下本次参考学子是足够的,每五十间号房成一排,每排号舍都有对应的一个字号,以《千字文》排序。 谢景行拿过考票,红章上端便是考官以馆阁体写上的号房号,“天字号零一。” 这号码倒是吉利,可谢景行心中却一咯噔,每一排号舍都有一个茅厕,在号房的最边上。 就是不知是在一号,还是在五十号? 寇准规等人的号舍倒是并未在两边,都用不着担心,谢景行也不欲他人为他忧心,收好考票,几人准备去往各自号舍,他们的号舍并不在同一排。 都是群豁达的人,甚至并没有多说几句便各自分开,谢景行沿着一旁的小道往前走。 “天”字在千字文中排在第一,那天字号也该是在文场最边上,文场呈东西方向排列,整体为一个半圆形,东为极,也为首,他直直往贡院最东边走去。 一路穿过贡院中心的至公堂,至公堂后面是监临、提调、监试、考试四房,左右则为弥封、誊录、对读、供给四所。(注) 号舍所在的文场就修建在一座三层木质阁楼样的建筑底下,这座三层木质阁楼便是整个贡院最高的建筑,“明远楼”。 《大学》中有“慎终追远,明德归厚”一句,这句话便是“明远”的出处了,从这句话就能看出一国之君想要以科举取良士,不只看文章还要品德。 明远楼呈方形结构,上面有着雕饰和绘画,最下面是青砖堆砌的一个一人多高的平台,只不过平台中空,四面都有一扇门,现在都是敞开着的,任由考生从四面通行寻找号舍。 四角有四个两人合抱的支柱,支柱上方便是明远楼的主体结构了,一圈中有五根立柱,立柱与立柱之间并无墙面,而是直接空着,在第三层的西面房檐下挂着一块牌匾,上面用漆金的线条描出了“明远楼”三字。 考试时监考官、监试、巡察官员便可站在明远楼上,将整个文场收归眼底,监视考生有无作弊情况,若是离得远的,文场四角还有四座瞭楼,两相结合,所有人都躲不开监考官的巡视。 当然并不是能看见位于号舍内的学子,主要是观察学子有没有私自从号舍中出来同人私下交流,也可以监督在考试内巡场的执役人员有没有为考生传递消息。 谢景行一路走到最东边,终于找到了天字号房,他看到位于路旁的零一号舍,大大松了一口气,幸亏茅房在巷子最末,而零一号则是最头上。 不是厕房简直太好了,就算以谢景行的定力,被分到厕房,整场乡试考完,他怕也得脱层皮。 穿过道旁的栅门进入天字号舍,两排号舍中间过道宽约四尺,可供三个人并排而行,谢景行没有往更里面去,直接走进零一号舍。 来明州府当晚,他睡前所想显然是多余的,他进去号舍里头,站直了距离房顶也还差得远。 他抬头看了看,这间号舍该高有近三米,一米宽,深度也有一米五左右。 足以供容纳一人在里头活动,谢景行放下考篮,深深吸了口气,不过,还是短了些,看来晚间他睡觉时膝盖以下都只能落在木板之下了。 号舍面朝南,三面是墙,幸亏敞开的南面没有门,还能往外伸一双脚,不用委委屈屈蜷缩着,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将卡在墙上的活动木板抽动出来观察了一下,还算牢实,也挺厚。 这个木板被称之为号板,可以上下移动并固定住,白日用来作为书写试卷时的桌面,晚间就可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