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哥儿沉凝的目光还未多持续片刻就转变成了惊异,视野尽头出现了几道黑影,黑影越来越近,一直出现在了城墙之上所有人的视线中。 大炎朝朝人和西戎人长相明显不同,大炎朝人是明显的东方长相,再深刻的五官也有着东方的柔和,可西戎人却是宽眉深眼,连发色都不是大炎朝人的乌黑,而是浅淡的灰,有时也夹杂着几抹黄色。 反正是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大炎朝人,谁是西戎人,而此时骑在马上往金匾城奔弛而来的便是大炎朝人。 屿哥儿看着还觉得有些面熟,他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手扶在女墙之上,探出身,张大双眼仔细地看,身影越来越近,屿哥儿眼中也逐渐浮出了惊喜,是舅舅派来跟着他一起来到金匾城的亲兵,几人中有四人已是许久没出现在他身边,是早早就被赵一舟派去追踪二哥的亲兵。 难道是二哥回来了?想到西戎军莫名的退兵,屿哥儿心中渐渐浮出一抹猜想,他忍不住后退两步,不等与身旁的人说,便匆匆跑下了城墙。 城门打开一道缝隙,几匹马鱼贯而入,为首的亲兵一看见屿哥儿出现在城门后,便立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倒在屿哥儿身前,“小公子。” 是亲兵的副统领林之荣。 屿哥儿立马让他起身,急声问道:“林副统领回来了,是不是二哥也回来了?他人呢?” 林之荣脸上的神情一滞,没有立即回话。 屿哥儿疑惑看他,林之荣才连忙答道:“二公子并未回来,还在西戎。” 赵一舟皱起眉,厉声问道:“既然二公子未归,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们一直跟着二公子身边保护他吗?” 屿哥儿扬起手打断他接连不断的声音,他也急,可他看赵一舟好似还有未尽之言。 林之荣苦起脸,他就知道他这次回来一定会挨大哥的骂,皇帝的亲兵都是长公主收养的孤儿,而其中以赵一舟的年龄最长,平日里都尊敬地喊赵一舟“统领”,可私底下几乎所有亲兵都视他为大哥。 赵一舟看他半天不说话,眼睛一瞪。 林之荣只觉得委屈,他违抗不了二公子的命令,他也没办法啊,还是小公子好,温温柔柔的,也不呵斥他,他立即说道:“是二公子命令我们回来的。” 安庭轩此次深入西戎,并不是随意为之,他去偷袭了西戎的部zu,只要遇到落单的西戎部族,除了老幼,其余青壮一个不留,全部斩杀。 安庭轩的身手连西戎勇士哈尔达都抵挡不能,阿那日也不是他的对手,就算跟着他的亲兵身手不及他,却也差不了太多,一群精兵悍将,深入西戎,又是行偷袭之事,遇见人多的军队变躲,人少的便一拥而上,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而且他们并不是沿着一个方向偷袭,忽东忽西,忽南忽北,有时远在王庭几百里之远,有时只与王庭咫尺之隔。 一直到七日前,林之荣才追上他们。 安庭轩得知屿哥儿来了金匾城,怕屿哥儿在金匾城出事,可他们只有数千人,回来也不一定能起到太大作用,便孤注一掷,带着追上来的亲兵杀去了阿那日母家所在部族。 阿那日可是西容王寄予众望的儿子,他母家部族就在距离西戎王庭不远之处,谁也未曾想到安庭轩如此大胆,就算部族中有兵力防备,却也挡不住安庭轩的攻势,在安庭轩的有意放纵之下,一部分贵族带着随从逃往王庭,其他几乎被安庭轩赶尽杀绝。 说到此,赵一舟一脸兴奋,转身几步走到他所骑的马身旁,将马上的黑布袋一把拿下来扯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地上,屿哥儿一眼看过去,一时之间惊地瞪大双眼,若不是昨日他就站在城墙之上见到了刀光血影,也亲眼见到两军的士兵被砍杀得面目全非,怕是要被吓得往后连退几步。 一颗颗的人头从布袋中滚落,在地上转了好几圈,怒目圆睁的双眼中已是死灰一片。 屿哥儿咽了咽喉头,话音有些干涩地道:“这些是?” 林之荣满眼激动地说:“这些全是西戎二王子母家部族那群西戎贵族的脑袋,都是我们的战利品,二公子让我们带回来,送回京城也好让朝廷里那些酒囊饭袋看看。” 说完,脸上还有些遗憾,“我们回来时得知阿那日正领兵攻打金匾城,为了让他们退兵,有一部分脑袋被扔去了守边城。” 赵一舟和袁松云对视一眼,赵一舟连忙追问,“你们先去了守边城?”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