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嘴上敷衍着:“既是大公主的主意,陛下还是多多宽心才是……” 但他心里却想着—— 这么多年,大公主在宫里默默无闻,也不见你多关心两句,便是死了母妃,你都不曾多多看望两回。 如今人都要走了,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回来,你倒是说起不舍了。 时序心头冷嗤,垂眸掩去眼中的不屑。 因听了皇帝太多句念叨,让他也不觉想到—— 阿归今年也有九岁了,再过了六七八年,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只是想到时归或有嫁人的那一日,时序心头的杀意就怎么也止不住,提前不知多少年,先把那不知名姓的男人戳了几百刀。 转□□会,皇帝一改前日态度,将北地使臣再次传召入朝。 除却被除名驱赶的赫连部落和彻底被厌弃了的万俟部落,余下十六部的人总算安分了些,茫茫然地上了大殿,又茫茫然地听皇帝说—— “北地若真心求娶皇室公主,倒也并非全无可能。” “然有赫连部落与万俟部落嚣蛮态度在前,叫朕如何分辨,尔等是否包藏祸心,又叫朕如何挑选出,能叫朕将女儿安心托付的人?” “朕既已赐恩,尔等也该拿出诚意来才是。” 且不论众多朝臣是何想法,皇帝话音才落,就有大喜过望的使臣冲出列来,先言部落富饶,再王子慎独,本三分的能耐,硬是夸出十二分去。 在他之后,剩下的人也不甘落后。 皇帝看上去听得认真,实际根本没听进一句去。 只是等底下的人说得差不多了,他便向时序示意。 按照昨夜商量好的说法,时序提出可请各部适龄王子来朝一回,既是彰显其诚意,也能与大公主见上一面,好看看与谁更有眼缘。 这本是北地求娶公主来的,莫名其妙竟与公主挑选驸马的流程变得一致起来,朝臣们渐渐琢磨过味儿,面上表情不一。 也只有北地的使臣还没觉出不对,正欢喜着又有了与大周皇室联姻的机会,当朝承诺下,马上就给北地去信,请王子来朝。 至此,大公主虽还没在京中露面,但宫里宫外,已全是她的消息。 时序临近傍晚才出宫,回府听说小主子还没回来,也只是摆了摆手,先回书房处理了一点剩余的公务,而后就去了前厅。 他刚坐下没一会儿,就听下人来报,说是小主子回来了。 时序仍旧没有动作,只管在堂中端坐,心里默默数着,刚刚数到十,就见一道身影冒冒失失撞了进来。 时归分明连脑袋都没抬,还是正正好撞进时序怀里。 大公主的消息传出,时序可不会天真地觉得,女儿这是想念他了。 果然,等时归抬起头,她眼中全是伤心和愤怒,一开口,连着声音都是哑的:“爹!” 时序珍惜地捏了捏她的脸蛋,温声问道:“怎么了?” “怎——”时归可是被气坏了,愤愤地从时序怀里挣出来,怒视道,“阿爹明明知道我要问什么!” 时序不敢再惹她,抿了抿唇,老实道:“阿归是说大公主的事吧?” 他不提还好,这一说起来,时归的眼眶又红了。 今日朝堂的事是上午发生的,晌午就传到了官学中,之后一整个下午,官学全是有关大公主将嫁的讨论,连夫子都止不住,索性提早下了学。 时归她们如何也不敢相信,下学后连家都顾不上回了,一连跑了十几家酒楼茶馆,然无论是书生还是走贩,从他们M.DXSZxEDU.Com